無法被感知到的身影悄無聲息潛入斗場。這里也在地底,是一個被血腥味和潮濕氣息包裹的黑暗牢獄。這里關押的人族數量比斗妖場那邊少很多,但里面的情況是一樣的糟糕。
被關押的大多是毫無修為的普通人族或是修為較低的修士。幾個具有較高修為的修士被關在特制的牢房中,并派有妖族在門口把守。
人族不像妖族一般有強悍的身體,因而這里的每一件牢房中都擺著瓶瓶罐罐,里面裝著治療的丹藥或者藥膏。
人族商品無比寶貴,只有縫縫補補一直用到毫無用處,他們的使命才能夠徹底結束。生或者死的權利,從來不是由他們自己決定。
這里也不像斗妖場那里限制靈力,不知是關在這里的修士孱弱還是妖族自詡驕傲。
“藥”在這里同樣被應用,那些修為較高的修士大多怔怔望著前方,像是毫無生機的傀儡。
那小妖并沒有欺騙或者隱瞞,衣落落確認一番后重新回到小院,把探知到的東西講述給江晦。
一切靜待明日。
江晦被領進了一處專門的包廂。估計人妖二族在斗場修建時交換過意見,整個斗場的裝修都很類似包廂亦然。江晦在窗邊俯視下方,密密麻麻的腦袋闖進視線。許是開辦頻率降低,每一次的觀眾倒是比之前都要多。
賭金類型包括靈石和妖族貨幣,人族那邊的金銀在這里并不受歡迎。角斗一共三場,包括普通人族場和修士場。當然有時為了滿足觀眾的“虐殺”心理,也會安排一些修士和普通人族的碾壓式角斗。
角斗很快開始,不大的斗法臺上很快血跡斑斑。在新的一場修士角斗中,江晦發現一處異樣。
斗法臺上并沒有陣法,修士的靈力也并沒有限制。但臺上修士的每一次靈技使用都有微小的凝滯。隱秘的遲緩難以被修為普通的妖族觀察,他們依舊高呼著、激動地看著殘忍的角斗。
“是藥的原因嗎”江晦傳音道。
“可能”衣落落也不清楚緣由。斗妖場那邊的妖族亦服用藥,但卻并沒有出現這樣的情況。是人族才會有這種反應,還是什么其他原因
衣落落皺起眉,思緒交錯。她又一次想到了牢房中擺放的治療所用的瓶瓶罐罐。
血腥游戲結束,江晦被帶著離開,只是這一次的目的地不是原來的小院,而是那棟熟悉破敗的府邸。
白喬在門口等著他。
雙眸直直望著身前,只有垂在身側的手指動了動,她察覺到江晦的氣息,身子朝這邊轉了轉“這次既然是邀公子前來做客,自然是禮數周全些好。”
她抬起頭,眼睛沒有望向江晦,而是望向他身后。她靜靜站立半晌,突然淺淺一笑“看來那位姑娘也在公子身邊。”
“那便一同進來吧。”
衣落落聞言往后退了退,而后又試探上前圍在白喬身邊轉了幾圈。她徑直往前,神色沒有任何變動,像是根本沒有察覺到衣落落的靠近。
她并不能看見自己。
衣落落想。
終于走到白喬的小院,正好有陣風吹過,樹葉和白色花瓣被卷到地上,又各自飄向不同的方向。她在不遠處看到了當時自己投下的月狐法衣一角,孤零零一塊,依舊在原本的位置。
但她心倏然一動。
她原本一直以為白喬沒有注意到這處,或者說注意到了也不甚在意。但她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