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那些和管理者高層有關系的,他們會受到庇護,削弱聲音對他們的影響。這種類似家族的聯盟中,也有更為嚴密的保護手段。而且一旦泄露秘密,他們也會被毫不留情地扔去斗場。”
“情分是附屬,利益才是最重要的。”
“至于那些淪落到斗場的妖族或者人族,他們的的家人與朋友不會懷疑,和每日聲音播報的數據有關。被選中的人或妖,會被加入死亡通報中。”
“安全區之外交手死亡,尸體直接被焚燒。因而他們很難懷疑。”
這就是映州城管理者打造的“完美”鏈條。生命在這里,是價值最高也最低的東西。
待越過城門,身后的聲音漸漸飄遠。巨大石門上的“映州”一字被風沙侵蝕得有些看不出原本的樣子,靠近妖域的這側城門,應當許久沒有修繕。
江晦回身望去,身上沾染的關于映州成的一切似乎被風吹散。可是他也清楚,有些遺留下的嵌入身體,讓他一直銘記。
映州雖是妖域和人族領地的分界,但實際上距離妖域還有一定距離。這一段路并沒有什么人,走了很遠只偶爾看到零星幾個妖族。
江晦一襲黑袍,走得飛快。不僅是衣落落,自從見過那位風騷諂媚的魔族后,他的本能也在勸他盡快離開。
“到妖域還要多久”
衣落落感到莫名緊張,這條路太過空曠,在她眼中是極好的動手地方。從定云宗出來這一路她都沒有這樣擔憂過,甚至與姬婼當面對峙時也是那樣。
“按照現在的速度,晚上便到了。”
其實最快的方式是御劍或使用法器,只是那樣氣息泄露更多,定云宗相關的功法可能也會被遠處的妖族察覺。因而為了穩妥,只能選擇更為費時的方式。
好在時間并不算久,衣落落看著沿途的沙石,竭力壓住不斷涌上來的焦躁。從交通角度看,映州和妖域之間的路實在簡陋。這里應也屬于原來映州的一部分,在映州之亂中淪為戰場并荒廢。大片的空地上荒蕪無比,也難怪沒什么妖族人族愿意前來。
若是修為較低的妖族人族走這段路會耗費更多的時間,可沿途一處落腳地方都沒有。
一路無事。待過了午時,也基本走到這段路途的正中。
與之前相比這里更為靜謐,放眼望去,空無一人。
風乍起,江晦腳步倏然止住。妖力逸散,手中誅神現出,一劍將身后的隱秘氣息斬斷。那氣息驟然出現,卻更讓人心驚。如此看來,對方從容而毫無破綻地在他身后跟了許久。
力量充斥靈府,耳朵和尾巴出現,江晦瞬間切換至戰斗狀態,瞳孔中浮現點點碎金。
“唔,想不到你反應還挺快。”稍顯熟悉的聲音響起,里面竟有些贊賞意外,“血脈這么強大,難怪非要把這糟心差事交到我手里。”
幽藍色的魔息海洋中,楃晅握著扇子悠哉扇風。扇子依舊是之前拿著的那把,只是這時每一根扇骨變為鋒利長刃,上面浮著一層寒霜。
眼前人釋放的強大妖力似乎沒有影響他分毫。他站在原地,沒有向后挪動半步。
“你家主人在哪”楃晅在凝滯的氛圍中開口,問的話讓氣氛更為僵硬,“之前在什御海我看到你們一起出來,之前你們還去斗妖場演戲,她將你買了回來嘛。”
“難不成那姑娘對你厭煩了,就不跟你接著走了”
這幾句話陰陽怪氣的腔調被楃晅拿捏得十分到位,他雙眼微瞇,笑得肆意“江晦小朋友,你怎么不說話呀”
說個屁。
江晦拳頭攥緊,挺直的背脊上滲出點點細汗。四周除了風再無其他,可無法窺見的強大魔息潮水般襲來,攜裹著巨大的危機感席卷全身。
黃沙悄無聲息地淹沒雙腳,漸漸地,這一整片荒蕪土地都開始微微震動。
楃晅風輕云淡之間,笑著釋放出足夠毀滅一座城池的力量。
體內的妖力不停被調動,壓制魔息的封印也在激蕩浪潮下破除。原本強弱分明的兩種血脈力量現在變得勢均力敵。
幽藍色和碎金混合在一起,使得眼瞳中出現星辰漩渦。周身的壓力隨著魔息釋放減弱許多,但剩余的仍是不容忽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