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說“你看,人類社會其實也不錯。”
椒圖遲疑了一下,點了點頭,這里并沒有他想象的那么可怕,他的笑容又燦爛許多。
“再往前走,那邊有空地,我們可以在那里野餐放風箏。”
姜婪帶著弟弟往公園更深處走,找到一塊合適的地方之后,將野餐布拿出來鋪好,帶來水果零食和飲料都依次擺放在野餐布上。
今天天氣晴朗有微風,是適合放風箏的天氣。他還特意買了個蝴蝶風箏帶過來。
將風箏整理好后,兄弟三個正好在草地上放風箏。
姜婪在后面舉著風箏,椒圖拿著風箏轉軸往前跑,狻猊在邊上跟著他一起奔跑,兄弟兩個眼睛都緊緊盯著晃晃悠悠飛起來的風箏。
等風箏成功飛上天后,狻猊就蹲在椒圖肩膀上,指揮他松線,讓風箏飛得更高一些。
椒圖第一次放風箏,興奮地不得了,在狻猊的指揮下一會兒松線一會兒收線,蝴蝶風箏很快就飛了老高,只能看到一個小小的紅點。
姜婪就在不遠處看他們玩耍,見狀提醒道“別放太高了,小心線斷了。”
他話音剛落,就聽椒圖“啊”了一聲,然后呆呆地望向他,舉著空空的線軸說“線斷了。”
飛得老高的風箏晃晃悠悠的往下掉,往湖邊方向落去,椒圖著急道“我去撿回來。”
說完就帶著狻猊往湖邊跑去,姜婪看著兄弟倆跑遠的背影,無奈喊道“別跑遠了。”
那頭椒圖已經帶著狻猊跑出了老遠。
還好風箏落得不快,也沒被吹進湖里。椒圖追到了湖邊,風箏正好掛在九孔橋邊的一棵柳樹上。
“我去取。”狻猊從他肩膀上借力跳到樹上去摘風箏,椒圖則等在樹下。
背后的湖水蕩起輕輕的漣漪,一陣陣清幽的香氣隨著風送到鼻端。椒圖皺了皺鼻子,不太喜歡這股香味。
這時,身后湖水中漣漪更大了一些,似是什么東西在拍打水面。
狻猊還在樹上解風箏線,椒圖就好奇地回頭往湖面看去,就見清澈湖水中飄蕩著如海草般的黑色長發。他站著的地方剛好在九孔拱橋邊,黑色長發從拱橋下一點點飄蕩出來,隨后便是一張艷麗的美人臉。
女人的膚色極白,比刷了白漆的九孔橋還要冷上三分。長眉斜挑,眼尾染紅,唯有一雙眼睛是純粹的黑,沒有眼白。
她就這么漂浮在水中,漆黑的眼望著橋上的椒圖,殷紅的唇勾出三分笑模樣。
鼻端的香氣又更濃了一些,椒圖眼睛一眨不眨,滿是好奇地看著湖中的女人。
湖中女人跟他對視了片刻,忽而斂了笑,左半邊臉漸漸開始腐爛。此時她一半臉完好,一半臉卻只剩下腐爛骨肉。她定定地看著椒圖,純黑眼眸顯露出幾分惡毒,一個轉身潛入了湖底。長發和裙擺在清澈水中散成了一朵艷麗的花。
狻猊這時已經取下了風箏,沖椒圖叫道“九九你在看什么快來接我下來。”
椒圖“哦”了一聲,收回目光,到樹下伸手接著他。
狻猊先將風箏扔下來,然后靈巧地躍到了他的肩膀上。椒圖撿起風箏,又和狻猊一起原路返回。
姜婪見兄弟倆回來,給他們遞了水“包里還有個備用的線筒,還要玩嗎”
狻猊哼哼唧唧地癱在他腿邊,叫他給自己揉肚皮“我不玩了。”
椒圖見狀也挨著姜婪坐下來,手里還抱著水壺小口地喝“我也不玩了。”
又道“我剛才在湖里看到個人。”
“嗯什么人”姜婪眉頭微蹙,探尋地看著他。
椒圖就把湖里的情形描繪了一番,說完又抽抽鼻子,連忙說“就是這個香味好難聞。”
他話音剛落,就聽前方不遠處的傳來“噗通”一聲響,像是什么重物落水的聲音。
姜婪神色微凜,立刻起身往湖邊走去,剛走了兩步,就聽那邊的聲音嘈雜起來,有人大聲在呼救“有人落水了”
之后不久又是接連兩聲落水的聲音,像是有人跳下水救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