梼杌吐出一口血來,渾身焦黑地趴在地上沒力氣動彈了。
他本來就十分虛弱,平時都縮小體型節省力氣,結果今天一連被雷劈了兩次,算是徹徹底底的廢了。他艱難地扭過頭,想叫饕餮拉自己一把。
結果就看見饕餮被人抱了起來。
抱了,起來。
梼杌心里不是滋味的想,時代果然是不同了,兇獸饕餮都能說抱就抱了,要是被他們以前的仇人知道了,那還不得里子面子都沒了
他喉嚨里發出赫赫的氣音,很想對饕餮說,我們四兇的排面都被你丟光了
但他傷勢太重了,根本說不出話來。
倒是兩人的對話清晰的傳進了他的耳朵里。
“抱歉,我來晚了。”
應嶠小心翼翼地將姜婪抱在懷里,看著他渾身血污,想檢查傷勢都下不了手,生怕弄疼了他。
姜婪腦子還有點懵,眼睛直勾勾地盯著應嶠看。
應嶠以為他被嚇著了,抬手遮住他的眼睛,低聲說“別怕,沒事了。”
手掌心下的睫毛顫了顫,姜婪終于從震驚中反應過來,他拉下應嶠遮住自己眼睛的手,訥訥地說“你別擔心,我沒受傷,這都不是我的血。”
說著又從應嶠懷里掙扎著起來,扯了扯破破爛爛還臟兮兮的衣服,向他證明自己真的沒受傷。
應嶠見他確實沒傷著,頓時松了一口氣,緊皺的眉頭也舒展些許。掌心貼在姜婪發頂揉了揉,失而復得的喜悅漸漸浮了上來。
“沒受傷就好,你好好休息,剩下的交給我處理。”
姜婪立刻想起了自己先前的英勇事跡,他眼珠子滴溜溜地轉著,想著怎么把這出圓過去。
應嶠已經開始檢查墳地了,事實上除了只剩下一口氣的梼杌,這里能喘氣的妖都被姜婪給恁死了。
土螻的尸體掩蓋在黑塔的廢墟之中,蠱雕一家三口的尸體就掛在枯樹上。
應嶠神情漸漸疑惑,語氣也有些遲疑“蠱雕和土螻是你殺的”
姜婪受驚一般地搖頭,飛快甩鍋“不是,是它們自相殘殺。”
他繪聲繪色地講述一個蠱雕吃他,土螻吃蠱雕,梼杌又吃土螻的故事。他竭力睜大眼睛,以示自己的無辜“我和薛蒙分開躲藏,結果這個怪物咬死土螻之后發現了我”
他一指焦炭一般的梼杌,心有余悸地說“還好天上忽然劈下一道雷,正好劈在了他身上。”
姜婪還不知道這雷暴是應嶠引動的,只以為是梼杌倒霉,就有點幸災樂禍。
梼杌
他竭力掙扎了一下,以示自己的不滿。
時間可真是把殺豬刀,只會張嘴喊餓的饕餮竟然都會睜著眼睛說瞎話了
姜婪似乎被他的動靜嚇了一跳,躲到了應嶠后面去“他在動”
應嶠一腳踹過去,溫和地說“現在不動了。”
一口氣沒喘上來厥過去的梼杌
姜婪拍拍胸口,看向不動彈了的梼杌,露出個安心的笑容。
他又張望一圈,“就你一個人過來了嗎”
“老板,還有隔壁的道士都來了。”應嶠解釋了一下三水村的事情,又說“我擔心你,就先一步趕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