亭子里就只剩下少數實在沒法跑的傷員和已經徹底絕望放棄的人。
姜婪剛將一個撲咬傷員的鼠人拉開扔下去,就聽另一頭忽然傳來白游驚慌的呼喊“姜婪”
他一回頭,就見一個鼠人咬住了白游的胳膊,喉嚨里發出滿足的吱吱聲,
跟著白游的助理已經嚇癱了,胳膊撐在地面不斷往后退。
姜婪快步上前,雙手捏鼠人的長嘴強行掰開,將它扔到了一邊去。
白游的胳膊流血不止,隱約可見骨頭,他疼得不停抽氣,卻強忍著沒有叫出聲,豆大的汗珠順著他的額頭淌下來。
“傷口太深了。”姜婪彎腰檢查他的傷口“得趕緊止血。”
他專注地看著白游的傷口,全然沒有注意到身后。
“小心”白游短促叫了一聲,奮不顧身地彈跳起來去替他擋身后的暗算。
然而姜婪的手卻牢牢按著他,白游動作被制,反而拉扯到傷口,一時痛得面孔都扭曲了。
這一切只在短短一秒之間,白游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尖銳的鼠爪掏向姜婪的后背
鼠爪的爪鉤上閃著不詳的暗光,攻勢銳不可當。
助理無害的臉上露出一絲得意的笑容,卻在接觸到姜婪后背時陡然凝固。
尖銳的爪鉤堪堪觸及姜婪的衣服,便再不能往前一分。
他意識到中了計,立刻就要抽身,卻被圍過來的九鼎椒圖和江遲擋住了去路。
姜婪這時方才松開白游的手臂,走過去拎著助理的脖子將人提起來打量“鼠瘴就是你放的”
之前經過廣場時和應嶠對了個眼神,他便領會了對方的意思。
應嶠懷疑鼠瘴的控制者就混在人群里。
被同化的鼠人并不聰明,它們只剩下獵食的貪婪本能。但在周旋的這一段時間里,應嶠發現它們從一開始的散亂無章,漸漸變得井然有序起來。
他便猜測控制鼠瘴的人必定就在廣場里,而且很有可能就藏身在普通人之中,以便隨時調整鼠人的行動。
姜婪意會了他的意思,一邊裝作一無所覺毫無防備的樣子,一邊暗中觀察人群。
然后毫不意外地發現了助理的異常舉動。
鼠瘴入體便能逐漸同化人類,但它的同化并不是毫無無限制的,別看鼠瘴凝聚在一起時如同大片霧氣,實則是它一粒粒細小的灰色水珠匯聚而成。這些水珠能悄無聲息地侵入人體,便是同化人類的根源。而這些水珠多少取決于鼠瘴同化的數量,是有定數的。
幕后控制者將范圍限定在廣場上,并且還有少部分人沒有被同化,就說明鼠瘴并不足以同化所有人。
但方才八角亭卻忽然有普通人被同化產生異變,唯一的可能便是控制者就藏在他們之中,故意制造恐慌打亂他們的陣腳。
雖然助理一直表現的老實無害,釋放鼠瘴時也很小心謹慎,但姜婪還是捕捉到了他那一瞬間的異常。
他裝作不知,甚至故意給對方制造機會,不過是為了他自己露出馬腳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