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婪正沉思著,卻感到身后睚眥推了自己一下。
他立即回過神,卻注意到那些“活生生”的人頭,漆黑怨毒的眼睛全都看向了他們。
這些人頭是無法移動的,但此時他們的眼睛,或直視,或斜瞥地看向他們,眼里是強烈的怨恨。
這場景太詭異,這片空間也有太多捉摸不透的地方,姜婪不愿貿然起沖突,一邊與他們目光對峙著,一面小心地退了出去。
那些人頭無法追上來,只用黑洞洞的眼睛,目光陰冷追隨著他們。
離開圣地很遠,姜婪都還感覺背上有那種被凝視的感覺。
他側頭去看睚眥,就見對方正煩躁地拍爪子,扭著頭四處張望,神情十分不安。
“怎么了”姜婪張望一圈,卻什么也沒有發現。
睚眥一爪子拍倒一棵樹,卻搖搖頭,表示不知道。
但就是很煩躁,似乎有什么令他厭惡的事情即將發生。
問不出個所以然來,姜婪只能帶著他繼續往寨子方向走,寨子就在下山的必經之路上,他們要離開,經過寨子不可避免。
他隱約覺得寨子可能也出了問題,便想著盡量不驚動寨子,先帶著睚眥離開再說。
這一趟的目的就是為了睚眥,睚眥找到了,這片空間里的其他事,大可等之后再想辦法查。
然而天不遂人愿,兩人還沒走到寨子,就遇見了在林子里亂竄的寨民。
他們沒了頭,只剩下一具脖頸淌血的身體高舉著雙手在四處亂跑亂撞。
更遠處的寨子里,廣場上跪倒著無數具沒有頭顱的軀體,他們如同生時一般,趴伏在地,不斷往地面趴伏,做出磕頭祈求的姿勢。
而整座寨子,此時只剩一片殘垣斷壁。
寨民有的跪地祈求,有的高舉著手四處亂跑,而還有一些,不知怎么找回了自己的頭,正趴在同伴的軀體上狼吞虎咽地撕咬啃食,它們聽見動靜,抬起頭朝姜婪的方向看過來,扭曲的神情混合了怨恨痛快以及貪婪等等情緒。
它們迅速扔開同伴,高昂起頭顱,手腳并用地朝姜婪的方向爬過來。
“跟我走”姜婪直覺不妙,低吼一聲讓睚眥跟上,就往下山的方向跑。
幾個找回了頭的寨民動作奇快,跟在后面窮追不舍。
就在你追我趕之時,東邊忽然傳來一聲長嘯,緊著漆黑天空似被染紅一般,逐漸漫開整片整片的紅,不過片刻,便染紅了整片天空。
天空充斥著不詳的血色。
追在姜婪身后的寨民停下腳步,轉頭望向東邊,發出憤怒怨毒的吼聲。
姜婪也扭頭看過去,就見這一片赤紅的天空,竟仿佛云在燒。
他心中頓時警鈴大作,本能察覺到了危險,一張嘴叼起的睚眥甩到背上,往下山的出口飛奔,然而就在距離出口越來越近時,姜婪耳邊忽然響起一聲鎖鏈碰撞的錚鳴聲,緊著著,他腦中刺痛,眼前一黑,便失去了意識
傍晚,天空的火燒云格外絢爛,張揚地燒紅了半邊天空。
半山腰上,一大一小兩只異獸睡在山路上。
大的那個渾身覆著漆黑鱗片,頭頂一對彎曲鋒利的角,腦袋兩邊的耳朵好似牛耳,耳邊還長著兩小撮柔軟的絨毛,分明是化回原形的姜婪;小的那個身形似豺狼,銀灰皮毛,似龍非龍的雙角彎曲貼向背后,即便昏迷著,嘴里還緊緊叼著一柄短劍,正是睚眥。
此時睚眥正趴在饕餮的尾巴上,大約是被硌著了,他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爬起來,本能地先檢查了一下自己的短劍,發現短劍完好無損后,他就放松下來。爬起身疑惑地看著自己的“肉墊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