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就有緣無分她憑什么就這么草率地下了“有緣無分”的定義
還有,什么叫做她會遇到真正與她有緣的人
如果真有那一日。
如果她回來的那一天,不是一個人回來,她的身邊,還站了另一個人。
宋卿時闃然閉上眼,拳頭關節處吱呀作響,指節處用力到發白。
他難以想象。
他可能會瘋。
他放她離開,不是為了讓她去尋什么“真正有緣的人”。
他給了她短暫的成全,可她呢卻是抱著完全割裂的心思。
我會慢慢放下這里的一切,但我會永遠記得你的,秋秋姐。
慢慢放下這里的一切。
當真是很好。
這一封信,是在宋卿時已有的傷口上灑滿鹽粒,又在上面用力碾壓,直至傷口被踩到出血、腐爛。
他冷淡扯唇,想將它揉碎,卻又實在不舍。殘存的理智在牽扯著他最后一根線,控制住他的沖動。
陳京儀在旁邊生生看著,看著他低下了頭,埋入自己的雙腿之上,如一頭猛獸在低吼,在哽咽。
包廂里的一束燈光打在他身上,為他周身鍍上淺淡的暗影。
他緊皺的眉心被藏起,周身濃烈的難過卻是遮掩不去。
他的難受,可以感知,心里糾扯的瘋狂,也足以窺得寸許。
宋卿時素來沉穩冷靜。
能亂他分寸的,只有逢夕一人。
陳京儀深深嘆了口氣,別開眼,不忍再看。
天之驕子俯首,竟是這般令人心碎的場景。
包廂里其他人,有的醉,有的刻意不看這邊,將那一塊角落留給他安靜片刻。
他們沒有事先商量,只是很默契地達成一致。
翌日,宋卿時去柳秋秋住的地方找她。
柳秋秋打開門看見是他時,結結實實愣了下,“你找我”
這人什么時候閑著沒事來她家里找過她
宋卿時頷首,“我能進去嗎”
柳秋秋更加費解,不知道他想做什么。她抓了把頭發,率先往里走“進唄。”
她剛宿醉醒來,還有點迷蒙,他就來了。
柳秋秋試圖回憶下昨晚她是搞壞了他的什么東西嗎所以他上門來索賠
那恐怕還得是很貴重的東西吧不然哪里值得這人紆尊降貴地親自跑一趟。便宜點的東西他才懶得計較。
沒想到的是,宋卿時并不是一個人來的,他朝后面一招手,柳秋秋還沒反應過來,就有人魚貫而入。他們帶了很多的包包和衣服,全都陳列在她家的客廳里。
柳秋秋瞠目結舌地看著這一幕,一個哈欠打到一半愣是卡在中途。
不是。
他不是來索賠的嗎怎么還變成圣誕老人了
“宋卿時,你干嘛”
她掃了一眼他帶來的東西。果然不愧是宋卿時帶來的,那些包可不好買,價值也不菲。
有兩個是她一直想要,但是還沒搞到手的。沒想到還能有自動給她上門的一天。
宋卿時一身黑衣黑褲,黑襯衫的領口微敞,有點冷意。他撩起眼看她一眼,示意她坐。
“別,你先說。你不說我不敢坐。”柳秋秋這人吧,識時務,該厲害就厲害,該慫就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