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人真的是很知道該怎么拿捏人。
他要是一直硬著來,她還不一定會服軟。偏偏軟硬兼施,什么招數都用盡了。
她看得出來他的執念,也看得出來,他今天恐怕是非知道不可了。
她沉默良久,在內心反復煎熬地糾結做著決定。他也不急,耐心等著。
直到半晌過后,她終于出聲。
宋卿時聽完以后,這回沉默的反而變成了他。
“所以,那一晚”
柳秋秋訕訕,“對,是故意灌醉你的。但是后來做了什么我也不知道,應該沒什么吧,就她那膽子”
她越說越心虛,畢竟說到底,那天還是她算計的他。
嗐,恩恩怨怨糾糾葛葛,剛才一會威風一會心虛的,都是常事、都是常事。
他那邊又是一頓,方道“嗯,我知道了,先掛了。”
他需要冷靜一下。
如他所料,信中所提的那一晚果然不正常,也果然是藏著他不知道的事情。
宋卿時去家里翻來監控。
能看見她走出房間,輕手輕腳地望了眼四周后,擰開他房間的門把,悄悄進去。
動作小心翼翼,真如做賊一般。
做賊么。
那做的又是什么賊會是采花賊么
他忍不住扯唇。膽子明明那么小,卻又總想挑戰膽子的極限,去干壞事。不過是進一下他的房間,怎么就心虛成這樣。不知道的,還以為她是要進去做什么大事。
可是那一晚,明明什么也沒有發生。次日醒來,他很確定,什么事情都沒有過,他也不曾在意,只道是宿醉一晚,連她來過都不知道。
別看她擺足了心虛,可是哪有做什么大事
如果不是柳秋秋說,如果不是他來查監控,他恐怕這輩子都只會不知。
他現在也試圖去憶起那一晚,看看能不能想什么。她沒做大事,那小事呢
可惜實在毫無思路,也沒有任何記憶。
而他唯一能找到的監控也只有這些,她和他的房間里面都沒有監控。
所以那一晚,她進他房間以后都做了什么
總該不會,只是給他蓋了下被子
從她進去到她出來,前后一共是十九分鐘多點,差一點就二十分鐘。
蓋被子,總用不上二十分鐘的。
宋卿時捏了捏眉骨。
這個答案,只有她知曉。可惜,他現在不僅見不到她,就算見到了,她恐怕也是不會和他說。
她又不是柳秋秋,不管怎么逼都只會咬緊牙關,不說就是不說。偏偏他又不可能狠下心去逼她什么。
但不管是什么答案,側面都在印證一個事實。
宋卿時眸光深下去,淡淡合上眼,往椅背靠去。
所以,逢夕,你是喜歡他的。
那一晚上,不論做了什么,都滿載著你的心意。你推著小車每走一步,代表你心意的星星都會往下落上一顆。直到數日之后,被他拾起。
被濃霧遮擋住的許多真相好似在慢慢揭開。
霧開始散,一切開始明了。
而真正的事實在擺出來的時候,只看人們愿不愿意面對與接受。
他去酒柜里拿出瓶酒,自斟自飲。
她的喜歡是不是因為,太久得不到回應,所以漸漸化為灰燼飛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