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他的精神飽滿不同,她筋疲力盡,是真的覺得好累,只想睡覺。就跟被耗干了一樣,一點力氣都沒再有了。
宋卿時換好衣服,臨走前又親了一下她。她閉著眼被偷親成功,惱怒一瞪他。
他笑笑,開門下了車。
宋卿時一掃這里四周,剛才發出動靜的人自然早已不見身影。
在下了車以后,他的眸光就冷下不少。車上車下,她面前身后,他儼然是有兩幅面孔,且截然不同。就這樣掃視一圈的功夫,氣場凌厲得逼人。
他淡淡收回眸,整理著袖口,走回宴會場地。
聰明人,知道發出了聲響,自然不可能再留在這里。
剛才他收到的信息是朋友傳來的,說是岑蘭凌和戚榆在里面爭執了起來,鬧得還有點難看。
發來的時間大概是在他剛抱起她往這邊走來的時候,那一會兒壓根沒能騰出半分注意到什么信息上,更無心關心發生了何事。滿腔怒火,足以吞并他對外界的所有聽覺知覺。
就算是這里被圍起來,恐怕那時候也阻止不動他半分腳步。
他抵了抵太陽穴。
剛才當真是被怒火沖昏。
即使是現在,也仍有余怒。
戚榆和岑蘭凌確實吵了起來。
兩個平日里最為優雅知禮的貴太太,恐怕是生平第一次當著這么多人的面失態,鬧得這般難看。
起因是章太帶著章筠來與岑蘭凌說話,其她太太也都在這邊,一起說了幾句話。不知怎的,就有人說起了當年章筠和宋卿時的婚事差點就成了的事情。岑蘭凌冷下幾分臉色,其她人訕訕,將話題撇開,沒有再提。
但那也只是當著她的面沒提,背地里還是不免議論。
當年明明都快談成了的婚事,也不知道是為什么,臨門一腳給黃了。現在看看宋卿時有多炙手可熱呀難免讓人唏噓。
說著說著,也就傳到了戚榆身邊去。
她自然不滿。當年是不知道宋卿時與夕夕之間有什么,所以聽聞沈章兩家要聯姻的時候他們也沒什么感覺,后來這件事不知為何不了了之,就更是不用理會了。
只是,現在不同了,看看宋卿時對逢夕的那個架勢,明擺著他們是要在一塊,而這頭又鬧出了什么章筠來,她自然不滿。
后來看見岑蘭凌的時候,她不免多了句聲兒。
再怎么著,也不能兩頭都要。
岑蘭凌當即也不樂意。被誰埋怨她對逢夕不好都行,但這是戚榆,在她面前岑蘭凌自認還是有底氣。
他們一家當初是怎么對逢夕現在好了,倒是輪到他們來她面前給孩子抱不平了么
話趕話地說起來,說了幾句戚榆也明白過來了,合著當年兩個孩子之間就已經有了苗頭,只是岑蘭凌沒看上他們逢夕,看上了章家那位千金。
這下好了,吵得更加兇了。
一個訴說這么些年她這個親生母親又盡了什么職責,一個說她也不一定全是真心喜歡,不然又為何不肯讓兩個孩子好好地在一起,他們逢夕哪里配不上宋卿時
一句接一句地往上趕,場面鬧得自然是難看。
戚榆氣得太狠,她也想為女兒討一回公道。她的親生女兒,沈家的千金,如何配不上他家兒子逢夕比起章筠,又有什么輸沈家比起章家,又差勁在哪
岑蘭凌噎了又噎,那些私下里的算計計較自然不能全都擺到明面上來說。但是捫心自問,這個人也沒法控訴她,她也能反駁,這些年,好歹她對逢夕比沈家對逢夕要好。
誰都有理,誰都有想要爭執的。
這一場鬧劇好半天才落下帷幕來。
戚榆被人勸住,但仍是一通氣。現在眼看著宋卿時要同逢夕在一起的架勢,可這頭岑蘭凌還在見什么章筠,曾經的婚事,到現在還沒斷個干凈,她如何能不氣再怎么著,也要為女兒討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