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城是全國聞名的大城市,文化傳媒行業尤其發達,每年都有大大小小的演出舉行,更不用說數不清的頒獎典禮。今日就有一場小型線上晚會,主要為機構頒發獎項,其間會穿插節目表演,流程在網上同步直播。
劇場門口早就人來人往,甚至有架攝像機的記者,聚集起來如嗡鳴的蜂群。
楚獨秀準時抵達會場,脖子上還掛著工作證,抬眼就看到長身鶴立的謝慎辭。他站在大門口,衣著是深色系,同樣戴著工作證,發現她后快步過來。
謝慎辭見她露面,和緩道“我還怕你不來了。”
“怎么可能,都答應了。”楚獨秀道,“沒什么別的愛好,就喜歡為五斗米折腰。”
前些天,楚獨秀突然接到謝慎辭的電話,對方詢問她周末是否有空,愿不愿意表演一場脫口秀。原定的演員臨時有事,暫時沒找到合適人選,希望她將酒吧講的段子編排一下,時長控制在810分鐘,演出酬勞是500元。
這種事在傳媒業繁榮的燕城挺常見,有些綜藝節目還到大學招觀眾,唯一不同的是這場晚會需要脫口秀演員。
楚獨秀本來打算拒絕,但聽完報價果斷應下。畢竟做觀眾錄制到凌晨兩點才給200元,現在上臺講脫口秀十分鐘就給500元,算下來時薪驚人。
謝慎辭揚眉“既然你對五斗米感興趣,為什么不考慮一下節目”
“這”楚獨秀支吾,“一碼歸一碼。”
短期兼職和長期工作必然不一樣。
好在他也沒糾纏,提議道“我先帶你去找節目導演。”
楚獨秀連忙應聲,背著包尾隨其后。
一進門,劇場大廳內人流密集,都是忙碌的工作人員,統一穿黑衣戴工作牌。謝慎辭穿的也是黑衣,但不知為何在人群中氣質出眾,兩條長腿抬起時帶風,徑直領楚獨秀往前走。
楚獨秀跟著他,小步倒得飛快,只恨自己沒有一米九,就能換成他追著她跑。
她想出聲提醒,又不知如何喊人,想起酒吧老板對他的稱呼,下意識地張嘴“謝老板”
謝慎辭聞言停步,余光瞥見落后的楚獨秀,好似幡然醒悟,退到她的身旁。他隨即放慢步子,配合她走路速度“怎么了海綿寶寶。”
“”
楚獨秀怔愣數秒,緊接著反應過來,她想要喊他“謝總”,開口卻是“謝老板”。
但他為什么面無表情回一句動畫片臺詞
很難描述她此刻的震撼。
兩人僅在酒吧有一面之緣,后來在微信簡單聊了工作,措辭客套官方,線上完全不熟。
在她的刻板印象里,謝慎辭長這樣又做老板,臉上總是淡淡的沒表情,沒準就像偶像劇男主角,做事完美主義,渾身散發疏離,日常將投資掛在嘴邊,絕不會提任何動畫片,有辱高冷精英的威名。
但他居然會說俏皮話,著實讓她感到驚恐。
謝慎辭瞧她如鯁在喉,詢問道“為什么沉默”
或許是玩笑話拉近距離,楚獨秀膽子也變大一點,神色微妙道“沒想到您是這種性格,跟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他疑惑“你想象中的是什么樣”
楚獨秀偷瞄他一眼,語速飛快地答道“沉默寡言卻有幽深眼眸,不會微笑只能嘴角一抽,手上掛串佛珠,出行坐邁巴赫,有胃病或幽閉恐懼癥,夜里總打電話給醫生朋友,帶人回別墅時遇到管家,管家會說好久沒見少爺這么開心了。”
“”
謝慎辭靜默數秒,情不自禁地感慨“你真挺幽默的,適合講脫口秀。”
這是他第二次稱贊她,上一次是在酒吧見面,語氣同樣慢條斯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