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絲絲低頭坐在那里,快要瘋掉了。
當年她們還住在市區的大平層,可她弟弟莫名其妙被人打斷了手,哭著求她們快點搬走,不然他們一家都得遭殃。
她怎么可能不知道是孟家搞的鬼,要不是跟著孟蘭芝那早幾年她偷偷存了些錢,她和孩子們早就露宿街頭了。
她把孟璋的珠寶賣掉,又拿出全部積蓄才在這里買了小獨棟學區房,因為只有這里的竹山小學愿意接收璋璋和舒林,他們總得上學。
她不是沒有想過辦法,她曾想接近顧青、接近顧坤可沒想到顧青那個孩子那么的不好哄騙,而孟蘭芝竟然又真的收心和她辦了復婚。
她在孟蘭芝身上投入太多太多了,只能勸自己跟著孟蘭芝繼續過。
可這么多年孟蘭芝的工資一降再降,根本養不了兩個孩子,而她出去找工作根本找不到好工作,人人都知道她的“大名”,她護士專業硬是去私營的寵物店做了雜工,拖不完的地、洗不完的毛巾、照顧不完的寵物她有時候甚至覺得一條寵物狗都比她活的好。
現在孟真噩夢一般重新出現在她的眼前
她快要瘋了
“我聽說你的璋璋學習很好,考進了云京學院,要是輟學是不是有點可惜”孟真繼續看著孟蘭芝“還有你的舒林,聽說跟人打架差點抓進去要不要讓他進去陪他外公啊”
姚絲絲猛地抬起頭,“你、你想做什么你到底想做什么”
孟真沒有看她,手指間輕輕撥動著白色的絹布花胸針,“爸爸,我外公去世了。”
孟蘭芝當然聽說了,謝家老爺子的葬禮轟動大半個云京,可人又不是他害死的,是病死的,謝老爺子病了那么多年了。
“外公臨死前在還在叫著媽媽的名字。”孟真臉上沒有表情,她的手指死死絞著絹布白花,“你們真該死。爸爸那么疼璋璋,一定能體會到痛失愛女的滋味吧。”
“和璋璋沒有關系”姚絲絲想站起來,又被孟真的人按坐下去,她哭著哀求“這和璋璋沒有關系孟真,你不要傷害璋璋和舒林。”她真怕孟真會像對待她弟弟那樣找人去傷害璋璋和舒林。
孟蘭芝也害怕,流著淚問“真真你還要怎么懲罰我我已經失去了一切”
“不,還沒有。”孟真低頭笑了一下,他還有女兒、兒子,他的命。
她再抬起頭已恢復了平靜“明天我希望爸爸穿上你最貴的黑色西服,站在謝家門外謝罪,直到吊唁結束。”
孟蘭芝胸口劇烈起伏的看著她“你要逼死我”謝家葬禮上全是他曾經的朋友、親戚,他如今已經成了這樣,她卻還要他站在外面任人恥笑。
“爸爸,不要這么輕易說死,你要活的久一點,看我和哥哥好好長大成人。”孟真站了起來“對了,爸爸過了十一點再去,我不想你遇上爺爺,免得爺爺傷心。”
她伸手把白花胸針扎在了孟蘭芝廉價的襯衫上,又拿出一封信函放在桌子上“云京學院的錄取通知書,給璋璋的,爸爸我對你一向很仁慈。”歡迎姚璋來到她的樂園。
姚絲絲想說話,孟真突然朝她看過來,這是進屋之后和她說的第一句話。
孟真說“你不用出現,留在家里辦喪事吧。”
什么意思
姚絲絲愣在原地,想問,孟真已轉身離開。
只有保鏢抬手將一樣東西丟在了她懷里是個密封袋,袋子里裝著一根粗短的手指。
她瘋掉一般站起來叫出聲,手指,又是手指誰的手指這是誰的手指
地上被摔碎的手機響了起來,是她弟弟的號碼。
她慌忙接起來,就聽見弟弟微啞的說“姐,爸出事了,勞改的時候手絞進機器里心梗突發死了”
腦子轟一聲炸了開,明明她爸再過沒幾天就可以出獄了,怎么可能
她直勾勾盯向密封袋里的手指,那是她爸的手指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