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要上前一步搭上格洛瑞亞的手臂,將她從馬車上扶下來,公主下一秒的舉動讓他唇角笑意突然凝固。
格洛瑞亞左手搭在翠的掌心,而另一只本來半抱著裙擺的手,放開了層層疊疊的裙擺,壓在了埃爾斯塔的掌心。
左右兩邊同時支撐,格洛瑞亞輕快地從馬車上蹦了下來。
埃爾斯塔“”
掌心的觸感一觸即離,仿佛不可置信,他怔怔抬頭。
格洛瑞亞已經轉身率先走向樓梯,門邊垂著的昏黃路燈照在公主的金發上,盈盈如水光澤瀲滟。
她扭頭看向兩人,歪了歪腦袋“干嘛,你倆準備站在門邊當門神嗎”
翠臉僵硬了片刻,迅速調整好表情,“馬上就來。”
埃爾斯塔垂下長長的睫毛,瞳眸之中暗光如鎏金,泛著淺淺愉悅。
或許今晚的結果,比他想到的最壞結果,要好很多。
而下了馬車之后就一直安靜如雞的安娜蘇,悄悄扭頭左右看了看兩個站在原地未動,身量都格外高的男人。她像一只敏銳的小老鼠似的,嗅聞到不同尋常的氣氛,不敢貿然開口說話。
安娜蘇安靜地踮著腳尖輕巧從兩人身邊繞過,走到了最安全的格洛瑞亞身邊,才悄悄松了口氣。
她張了張嘴,實在控制不住自己好奇和愛說話的壞毛病,問格洛瑞亞“剛才翠說的什么真埃爾斯塔、假埃爾斯塔,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你身為公主,難道還會分不清自己從小一起長大的騎士嗎”
就算安娜蘇對貴族的諸多規矩制度不了解,但認錯騎士這種事情,在外人聽起來實在太匪夷所思了些。
“翠是不是搞錯了啊”
格洛瑞亞拍了拍裙擺上的褶皺,眼角余光瞥了眼走在四人最后的埃爾斯塔,她站在臺階最上面,視線居高臨下的俯視。
嘴里輕輕說“是的呀,我也不清楚是不是哪里搞錯了呢。”
在剛才格洛瑞亞下馬車時同時握住了兩人的手,翠的表情已經沒有最開始的勝券在握。
但他還是打開了房門,帶著幾人進屋。
客廳燈火通明,一進屋就能看到端正坐在沙發上、背對著大門的一位棕色中長發的男性。
他的骨架不大,如果不是身上明顯的騎士裝打扮,從體格上甚至能將他錯認為一名體格略顯健壯的女性。
聽到身后動靜,那人轉頭站起身,快步走到格洛瑞亞面前。在相隔一米的標準距離,他單膝跪地,右手握拳放在左心口,揚起臉而目光克制守禮,并不直視眼前的公主。
一切行動都是最優秀訓練出來的騎士準則。
他沉聲說“抱歉,公主殿下,是我失職讓假冒的騎士頂替我的身份,請您責罰。”
“”
客廳內一片安靜,所有人都在等待格洛瑞亞的反應。
安娜蘇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么隆重的場景。
她拎著裙擺悄悄往后挪了幾步,見其他人都沒空注意到自己,于是樂滋滋地找了個絕佳的吃瓜又不打擾到其他人的位置,安安靜靜開始圍觀貴族內部之間很少為外人所知道的故事。
第一手隱秘八卦新聞
今晚沒白來
翠的心態沒有安娜蘇那么好,他見格洛瑞亞遲遲沒開口,也沒有應允地上跪著的守護騎士起身,往前走了一步。
“我在北部邊境恰好遇到昏睡的瑟塔,當時他受了重傷被鎮子上的賞金獵人們收留,他們給他起名字為瑟塔,并為他尋找救治的醫生。”
翠提起他是如何和這位真埃爾斯塔相遇,“我學過一些比
較粗淺的治療術,在救醒瑟塔之后,他告訴了我他的真名。”
“埃爾斯塔這個名字很少見,我第一次聽到的時候以為只是巧合,直到他說自己曾經是王城騎士軍團里受訓騎士之一,我才隱隱約約覺得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