惡龍不會允許他的伴侶有其他愛人。
所以
“公主,你知道嗎,牽起命運紅線的條件并不是兩人彼此相愛。”
而牽起來的紅線,也有可能斷掉。
就像之前的三條紅線一樣。
這是塞爾西這么些天來,聲音里第一次抹掉了平日為了拉進和格洛瑞亞關系而偽裝的活潑少年音,恢復最初低沉沙沙的磁性嗓音。
人魚如雕塑般細長精致的手指,隔著空氣虛虛撫摸過格洛瑞亞的長發,每一根發絲都是無比耀眼的純金色。
能夠想象得到,
那頭惡龍每天晚上是如何貪婪的將這些長發捧在懷里,將公主掌控在他的身下,一點一點塑造著這朵青澀的花朵,綻放出比金色更漂亮艷麗的色彩。
但是,這并不是純粹的愛。
塞爾西作為吟游詩人們口中最擅長洞察與玩弄感情的人魚一族,哪怕現在不需要動用命運之眼來驗證,他也非常確信
格洛瑞亞和凱厄斯之間,現在并不是純然相愛到無法分離的。
或許凱厄斯那頭惡龍是真的沒怎么見過世面的純情蠢龍,從食欲本能神奇地進化到愛戀與情欲。
他真正的愛上了格洛瑞亞,一位壽命短暫到比起永生之族幾乎只是眨眼瞬間的人族公主。
但絕不代表格洛瑞亞這邊有同樣的情感。
塞爾西從鏡子里抬起藍眸,注視著格洛瑞亞那雙罕見璀璨明亮如朝陽的金眸。
人族將這位公主推上榮譽的高臺,將她塑造成光明神摯愛的寵兒。
神明的寵兒,和神明本身一樣,不會輕易交付出她的感情。
在格洛瑞亞那雙眼睛里,人魚并沒有看到一位深陷愛情的少女該有的情緒。
那種孤注一擲、非凱厄斯不可的熱忱愛意。
所以,塞爾西還是有機會的。
把公主從惡龍的爪子下搶過來。
塞爾西望著鏡子里的格洛瑞亞,輕聲開口“請原諒我接下來話語的冒昧,這是出自一位愛慕您的人的真實關懷。”
格洛瑞亞不知道塞爾西葫蘆里賣的什么藥,但對方每一句話都在考慮她的感受,包括動作和行為都不會讓她感覺冒犯。
于是點了下頭“你說吧,我不會生氣的。”
塞爾西說“您對那位騎士先生的感情并沒有那么熱烈,是他將您強留在身邊的嗎”
格洛瑞亞頓了一下,很自然地搖頭否定“并不是,凱厄斯是我的守護騎士,我需要他在我的身邊。”
塞爾西點了點頭,表情并不像相信格洛瑞亞的這番說辭。
他將項鏈為格洛瑞亞戴好,往后退了一步,兩只長臂支撐在化妝鏡前的桌子邊,將身前的少女輕輕攏在雙臂之間,把控著微妙的距離并沒有觸碰到她,又時時刻刻保證著不會讓格洛瑞亞因為他而感到不舒服。
“騎士先生并不是一柄可以輕易掌控的劍,”人魚湛藍的眸子幾乎可以看穿一切,“我可以幫助公主擺脫他。”
格洛瑞亞和塞爾西在鏡子里對視片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