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渾然未覺,她護住自己背上的嬰兒,龐大而臃腫的身體碾過這只還未發育完全的胎兒,帶著無數的怨嬰緩慢地向著湖的方向而去。
胎兒被壓進了泥里,不一會兒后又搖擺著倔強地從泥里鉆出來,勉強地追著夫人的背影而去。
越靠近湖那邊,水便越多一些。
但與此同時,很奇怪的越靠近湖,本應該越是深沉黑暗的,此時卻似乎有光從那邊投了進來。
是火。
岸邊是連成線的火把,星星點點的,遠望過去比天上的繁星還要密集耀眼。
城里的火把分散到每一條街道上,整個城都活了過來。
穿著壽衣的男女老少背著竹筐,年輕一些的背重一點的石塊,年紀大的身體弱些的背輕一些的土塊,宛如一只只螞蟻,將城東的山向著城西挪去。
沒有人知道這到底有沒有用,這么大的湖到底多久才能填平,但連成線的火把流動著,就像是血液終于在這座已經枯萎死亡的城里再次流動。
火光將城里的邊邊角角照的纖毫畢現,無數只躲藏在陰影中的怨嬰眼饞的看著這一個個活肉,卻又被火光屏障阻攔在光明之外。
城主和天師從地下出來之后就怔住了。
“怎么會這么亮管家管家”
話音未落,城主頭頂一暗,他預感到什么,猛地身形一扭
“啊啊啊啊啊啊”一連串的慘叫聲后,城主拖著被打殘的胳膊頭也不回的想扎回到地里,眼前卻驟然出現了一堵火墻。
聶雙雙手中結印,火墻的火勢再次猛躥。
“你結什么印啊快把天師也攔一下”
解方澄狂追正在逃竄的城主,一邊追一邊還要給聶雙雙提出不寶貴的個人意見。
聶雙雙怒“越厲害的技能前搖越長你不懂啊你以為我這火墻維持的很簡單嗎”
解方澄速度不夠,聶雙雙這墻必須準確的把城主給攔下來,她手都要結抽筋了這小子還要她再攔一個,搞得好像她做得到似的。
解方澄埋頭苦沖,終于和火墻形成兩面夾擊之勢,他手里的棍子高高揚起,重重落下
“哐”
整個大地似乎都在顫抖,城主躲閃不及,另一只胳膊也被砸爛了,整個人都一下子被砸進了地里。
解方澄是控制著自己的力量的,這砸得本來相當有水準,整個城主府的地面都龜裂開來,但愣是沒直接將城主整個砸穿,讓他再從地底下跑路。
城主生死未知的卡在地上,聶雙雙剛說完“這還蠻容易的嘛”,結果下一秒,地底下有人一下子將卡住的城主拽了下去。
“靠”聶雙雙趕忙收起火墻,和解方澄一起看著那個洞,“果然被他逃了”
兩人來之前,那姓張的就說了,他倆第一次合作有可能攔不住城主,只要把城主逼進湖里就算勝利。
現在還真被他料著了。
“來吧”
聶雙雙擼起袖子,先向外跑了一段距離。
解方澄手里的棍子再次往地上一敲。
這一次,以他手里的棍子為中心,“轟隆隆”的聲響之后,半個城主府都掉了下去。
解方澄“咳咳”兩聲,扛著棍子開始替城主裝修他的地下城堡。
那邊,聶雙雙也指揮著nc,一筐一筐的土和石塊倒進城主府中。
這寬廣的恍如蟻穴般的地下老巢是段青青指揮著夫人建造的,帶著一批批的怨嬰,挖了幾個月才挖好。
此時解方澄直接下來,沒看到人正常,這倆nc肯定進哪個甬道了,最大可能是也跑去湖里了。
解方澄非常干脆的直接挨個把這些甬道入口都捅塌。
他捅塌之后就跳上來“那我去那邊了。”
“好。”
聶雙雙點頭“有問題我放煙花,大哥一看見煙花你就馬不停蹄地往這邊跑哈我和這么多人的小命就在你手里哈”
“知道。”解方澄說罷,腳上用力
反正腳上踩的是城主府的地,他也沒收著點力,又是一聲巨響,這回連城主府西邊的墻都沉下去了。
解方澄一腳直接躥沒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