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活著的兵卒正在重新修補城墻,將被墻砸死的已經看不清原樣的尸體一具具拖出來。
百姓的尸首如還有家人,便將尸首還給家人,沒有家人的便就地掩埋。
莊鳴岐帶領的三萬將士沖出落霞關,那位上神只是揮手,二萬精兵便灰飛煙滅,連尸首都未留下。
有將領不甘心,親自帶人去那三萬人消失的地方,想至少帶回來點什么,哪怕一塊蹄鐵,一副兵甲都行。
但他們回來之后卻只是搖頭。
“什么都沒留下。”
就仿佛這二萬凡人只是一片落葉,被風刮走后尋不到半點痕跡。
這并不是之前的那些神。
那些神也會出手,抬手間或者令百人暴斃,或者屈指一彈,城墻便仿佛被攻城車砸了一下。
可那看上去依舊是人力所能到達的。
現在降臨的這一位,卻讓人完全生不出任何反抗的念頭。
差距實在太大了,大到讓人絕望,讓人連反抗的念頭都要一并丟棄。
整個落霞關此刻安靜的聽不到人聲,只有沉默的拉尸體的板車作響。
營帳內也是如同死一般的安靜,太子殿下披著大氅坐在上首,將領們一言不發,每個人的表情都是如出一轍的死氣沉沉。
突然有人開口。
“降了吧。”
眾人眼球轉動,看向了說出這話的人。
是齊業易,原本岳武關的守將之一。
此時他開了口,剩下的話倒不難繼續往下說了。
“這個上神那么強,豈是我們能夠抵抗的二萬將士啊,他只是揮揮手,就連一具尸首都找不到了。落霞關的城墻有多厚,你們也不是不清楚,咱們拿什么打這一仗此時已不是什么士氣不士氣的了,是根本不可能贏太子殿下,你難道能勝過那神仙嗎”
“齊業易”有人怒斥他。
齊業易不閃不避地瞪回去“我說得難道有錯就算咱們有精兵二十萬,二十萬,五十萬在那種神仙面前能如何這難道是你我站在城墻上吶喊幾聲就能贏過的存在嗎”
他這話說得難聽,可眾人想要反駁,竟然不知應該如何反駁。
齊業易看向了太子。
“殿下便是為了身后汝國的百姓考慮,這仗,也打不成啊”
他們若是開城門投降,或許那位上神看在他們知情識趣的份上,也不至于難為汝國的百姓。
但如果不降,等神仙親自破城,難保不會怒而屠國。
那樣的神,便是再強的人也勝不過啊
齊業易覺得自己這話沒有任何問題,他不是貪生怕死之徒,如果貪生怕死,他又怎么會和其他將領一起死守岳武關,面對刈國之前的神仙不退,面對圣旨也不肯退
因為那時候他和其他人一樣,都覺得那雖然是神仙,但他們也不是毫無取勝之法。
現在與那時可不一樣了
。
這位神,是他們絕勝不過的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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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必敗的仗如何打
零星的,也有幾聲附和的聲音。
高坐在首座的太子殿下依舊一言不發,到最后只是搖了搖頭。
“讓我想想吧。”
眾人不知道他要想什么,正在面面相覷時,只聽營帳外突然傳來一道凄厲痛苦的聲音。
“不能降啊”
齊業易臉色一變,冷聲呵斥“誰在外面”
營帳的簾幕掀起,兩個士卒抬著擔架進來。
是被城墻砸傷了腿的百姓。
他或許是聽到了風聲,說太子要降,于是不顧雙腿的傷勢,掙扎著爬到了營帳前。
見到太子后,這人一雙眼睛充血,眼淚也滾落下來。
“殿下若降,便先殺盡落霞關百姓吧”
落霞關與刈國接壤,城里百姓日子過得苦,但世代在這兒生活,如果不是實在過不下去,沒有人愿意當流民。
論血仇,誰家沒有親眷死在刈國鐵騎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