會長眼睛已經完全被黑色的數據流覆蓋,看不到一絲眼白。
在他身后,一只只被他操控的吞噬者自白光中傳送而來。
“小心”
四周的玩家們快速地啟動自己的道具和技能。
他們人數多,技能五彩斑斕的光芒閃爍成一片,在廣袤的生命之樹的周遭,猶如掀起的海浪,沖著不斷出現的吞噬者咆哮而去。
會長渾身皮膚寸寸皸裂,里面卻不是人類的血肉,而是一條條吸收他的管理權限和生命力滋養壯大的,更加自由的系統數據。
他耗盡自身全部能量,扎根在他思維空間內的黑色數據猶如快速繁衍的蠅蟲,不停地從他的七竅涌出。
生命之樹四周的天空,龐然的黑色數據仿佛烏云,團團圍住了生命之樹。
它能感知到,自己最后的主人,唯一能夠限制它的管理者正在快
速死去。
一旦他死去,游戲系統便不再需要遵守任何約束。
黑色數據流興奮地翻滾,連帶著六大區都感知到了這種震動。
正在d區屠殺的“天子”眉頭微皺,他手指松開眼前精靈已經斷裂的喉嚨,仰頭看向天際。
普通玩家看不到,但已經具備一點規則之力的高等玩家們看得到
仿佛世界末日一般,濃稠如瀝青一樣的東西正在頭頂蠕動。
“那是什么”
他話音未落,突然感知到身后的襲擊。
“天子”身后長出骷髏骨手,一把捏碎襲擊者的手腕,掏出了襲擊者的心臟。
他面無表情地轉過頭。
一只看上去還顯稚嫩的金發精靈口吐鮮血,緩緩倒地。
是他新收的一只美貌幼年體精靈。
而在他的鬼車上,一顆和金發精靈長相相似的頭顱張開無牙無舌的嘴,無聲的大罵著。
“天子”很喜歡抓有血緣關系的親眷精靈,精靈之間的關系越親密越好。
長得漂亮的那個留在身邊當侍從,長得差點的割下頭來,用秘法維持生命,鑲嵌在他的鬼車上。
這樣被當成侍從的精靈往往為了對方不會主動求死,只會乖巧的像是木偶一樣順從。
等玩夠了再將侍從殺掉,把鬼車上的頭顱縫合到侍從的身上。
啊,那是多么美妙的藝術品。
這么多年以來也不是沒有精靈憤而反擊過,但他實力強,從來沒有人成功過。
一如此刻。
被骷髏鬼手殺掉的精靈尸體被他扯碎,肉塊摻雜著血液滾落,立刻有乖覺的自愿臣服于他的侍從跪著將鬼車上的血跡擦拭干凈。
“天子”看也不看,他只是繼續仰著頭,看向黑色粘稠瀝青翻滾的天空
“小心”
崔玨一手拉著齊蟬陽,一手拉著魏淵,快速后退,攀爬到生命之樹上,躲過黑色數據形成的浪潮。
會長呈現出一種讓人看著極度生理不適地巨人觀,皮膚沒有龜裂的地方被撐到透明,黑色數據穿透他整個身體,他臃腫地被數據提到空中,眼球凸起,卻依舊死死地盯著眼前的解方澄。
解方澄周遭鬼氣彌漫,陰風陣陣,白色長發在空中飛舞,黑色長袍周圍籠罩著一層黑色霧氣,一黑一白的眼瞳,鮮紅的唇色,慘白的皮膚,跟當初溫和仁愛的龍神截然不同。
聶雙雙勉強打退了周圍的黑色數據,腿一蹬,躍上生命之樹喘兩口氣稍作休息,隨即往下探頭一瞅,忍不住嘀咕“靠解哥怎么看上去比那個東西還像反派啊”
這話齊蟬陽憋著沒說,此時聶雙雙大膽發言,他又忍不住為解方澄正名“哎,怎么好這么說解哥”
話音未落,解方澄手中巨劍一揮。
黑色鬼氣隨著他這一揮形成了幾頭看起來就兇惡的頭顱,鬼哭狼嚎地向著會長所在的方向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