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方澄迷茫了一瞬，倒是很快知道了這句話的意思。
兩人坐電梯到了三樓，三樓已經再一次陷入了群眾戰爭中。
雖然確實不應該讓學生們被無緣無故的虐殺，但這種練兵的機會不多，有仉道安在這兒坐鎮，也完全可以讓學生們體會一下生死一瞬的感覺，讓他們認識到副本的恐怖。
從仉道安身上分割出的一個個分身已經順利抵達了每個樓層，一樓的這個站在樓梯拐角處，穿著暗紅色的燕尾服，血色的眼球安靜地看著走廊，機械的血族翅膀垂在身后，長長的觸手在身邊蓄勢待發。
混亂的三樓的學生們沒有注意到樓梯處站著個吸血鬼，一如十樓一樣，“宿管老師”很快就挑選出了“傷害珍貴學生”的壞學生要殺掉他，也一如面對“兔兔同學”時那樣，學生們從宿舍里涌出，如同水滴匯聚到了走廊。
這些“宿管老師”簡直是放大腐爛版的兔兔同學，兩米多高的身高，小山一樣的身形，按照常理，學生再多也完全不是它的對手，它只要一個巴掌扇下來就是一灘肉泥。
但在圍在它的學生中間，時不時就有肉眼難以辨別的銀色金屬光芒一閃而過，緊接著，原本要死在它手上的同學便會蹊蹺地與這一巴掌擦肩而過。
別看三樓雞飛狗跳的，好多人切切實實體會到了生死一瞬的刺激，但卻沒有一個受傷的，簡直比對付“兔兔同學”時更安全。
等到解方澄兩人到來，只聽見走廊上一片吶喊，空中揮舞著的都是從學校家具上拆下來的桌子椅子腿，整個走廊擠成一片。
解方澄踮腳看了兩眼就把目光收回，放在了安靜站在身邊的血族身上。
“嚯，還真是路加”
“路加”和仉道安站在一起，兩張截然不同的臉，但那身氣質和望過來的眼神如出一轍。
解方澄看著又不知道為什么有點兒心虛，他嘟囔了一句“明明都是一個人嘛”。
仉道安依舊不答，只是“路加”突然分裂成大群的血色蝙蝠，仿佛是突然被風吹起的花瓣一般向著被圍在中間的“宿管老師”涌去。
伴隨著“這什么東西”的驚呼，血色蝙蝠環繞在“宿管老師”周圍，銀色的金屬觸手“嗤”地插入它的心口，將怪物輕而易舉的殺死。
做完這一切后，隔著人群，“路加”向后回望一眼，重新化為黑銀色的液體返回到仉道安身上。
沒去管大學生們現在呆滯懵逼的狀態，仉道安已經輕輕牽牽解方澄的手。
“走吧，我們去四樓。”
很快，解方澄就觀賞了“張思泉”用槍在八百米開外解決怪物，又看到顏洵機器人機械絞殺，各有各的花招，最后這些身份又都重新匯聚到仉道安身上。
一直殺到十樓，解方澄實在忍不住，一把將仉道安壓到墻上。
背景是嘈雜的，沸騰的十樓的學生們，周圍是晦暗的樓梯間，這并不是什么很好的談
心告白的場所，但
“哎哎，你到底在干嘛啊”解方澄忍了半天沒忍住，額頭抵在仉道安的右肩，悶笑著開口，“哪有人連自己的醋都吃的”
被他抵在墻上的人伸出胳膊，一把將他整個圈進懷里。
距離拉近后兩人緊緊相貼，解方澄也就著這個姿勢環抱回他，哪怕遲鈍如解經理，這時候也隱約明白了他到底在介意什么。
“對我來說，路加、張思泉、顏洵，這些都是你啊。”
“解方澄，”成熟穩重的大學教授聲音很輕，“數據的更新比普朗克時間更短，我是機械產物，確實，我是張思泉、路加、顏洵，也是仉道安但也并不是他們。他們是我的舊有數據，但每分每秒，都在誕生新的我。你可以最喜歡現在的我嗎”
明明是最高科技產物，擁有最極限的智力，一向也最理智最優秀，哪怕是在失去科技力量，成為“仉道安”這樣的厲鬼碎片塑造成的人類之后也依舊強的要命，可他此時此刻說出口的話簡直堪稱可憐卑微，像在跟以前的自己爭寵。
這種認知讓解方澄心底立刻就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