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這片陵園就在一面沒法長莊稼的亂石堆里,不然怕是連這些小墳包,也早就沒有了。
時國安心里升起一種不祥的預感
那么多立有石碑的墓地都毀壞的差不多了,生父的衣冠冢,想要找到,怕是更難。
在松柏前站了片刻,隨即踩著枯草,往老太太描述的左邊而去。只眼瞧著都要走出這片陵園了,也沒發現老太太當年立衣冠冢時,為了便于辨認而特意選的當做記號的那棵老柳樹。
一時也有些默然
怕是不但那棵老柳樹,就是那座衣冠冢,也早不知所終了。
又折回頭,再找了一遍,依舊是什么都沒有發現。時國安沒辦法,正想著隨便畫個圈,把紙燒了吧
按照老太太的說法,這里長眠的,都是林家先祖,不拘紙錢被誰收了,都是林氏先人不是
正專心清理雜草,就聽見路邊望風的時櫻低低的叫聲
“爸爸,爸爸,有人來了。”
時國安嚇了一跳,忙站起身,趕緊抓了幾把土,把那沓黃紙給草草蓋上,隨即抱起時櫻,匆匆躲到了已經塌了一大半的林家祠堂那里
燒紙可是屬于破四舊的范圍,會過來的這么早,也是因為這個。還是到了林家陵園后,才放下些心
瞧著這里應該很久沒人過來了。再加上聽母親的意思,他生父這一脈,應該也沒有什么后人了,至于說其他林氏族人,也早就在省城安居,也就不用擔心過來祭拜時會被人撞見。
卻是怎么也沒有想到,竟然會有人過來。他這會兒只慶幸,幸虧來得夠早,再者剛才進陵園前還特意把自行車藏到了個安全的地方。
兩人這邊剛躲好,翠柏那邊就出現了兩個身影。這會兒天還有些暗,能依稀瞧出是個年輕男子和一個蹣跚的老人。
老人手里還提著個籃子,時櫻猜測應該是祭拜的東西。
時國安無疑也是這么想的,沒來由的竟然生出一絲緊張來
對方會跑來這里祭拜,無疑應該是和林家有關的。
時櫻無疑也想到了這一點,也一下睜大眼睛。
那兩個人同樣在翠柏處站了片刻,甚至那位老人還久久的摩挲著翠柏的葉子,瞧著明顯很是傷感。
站了好一會兒,兩人才再次往前去,最后竟然在時國安埋黃紙的地方站住腳。
明顯沒有想到,竟然會有這樣巧的事,時國安頓時有些緊張
那邊兒的雜草,他剛剛已經清理了些,再加上太過匆忙的緣故,那黃紙埋的并不嚴密,怕是對方稍微一留心就會發現。
而事實也果然和他想的一樣,那年輕男子忽然發出一聲低低的驚叫
“奶奶,好像有人來過”
卻是他站的地方,正有一片被薅下來后隨手丟成一堆的雜草。
對方明顯有著和時國安一樣的顧慮,一把扶起老人就要離開
“咱們先走吧,換個時間再過來。”
動作太急,籃子里的酒水撒出來一些,濺濕了老人的衣襟。
“慌什么慌”一直沉默的老人終于開口,卻是推開年輕人的手,俯身開始整理籃子。
要起身時,忽然頓了一下,再次蹲下。
時國平心里一緊
那地方,可不正是他埋黃紙的所在
下一刻,老人果然驚“咦”一聲
“林樾,你快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