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正常人誰會這樣呢
哪里又有那么多壞人。
祁免免點了點頭,像是回憶起了什么事,又像是突然起了傾訴欲“我以前就給一個人的書包里放過蟲子,但他不害怕,甚至一下就想到是我做的。”
徐醫生像是不知道怎么回答似的輕“啊”了聲“是嗎”
“這不算什么,只能算個惡作劇,他們都覺得我討厭他,我也覺得我應該討厭他,但其實你知道嗎,我喜歡他,我不知道該怎么喜歡,我只想占據他全部的注意力,最好他只看我一個,每次他身邊出現其他人,我都想讓他們全都消失掉。”
徐醫生輕輕地皺起了眉頭,大概從業經驗還不足以讓她保持淡然。
祁免免帶著一點恐嚇和玩味的心理,繼續剖析自己的情感“愛有時候是很乏味的東西,人們把關心和體貼都稱之為愛,可那種虛無縹緲的東西讓人煩躁,我有時候覺得自己是個茹毛飲血的野人,我愛他,所以想把他吞下去。據說螳螂在交配的時候,雌性螳螂會吞食雄性螳螂促進交配。我每次靠近他,都想在他漂亮的臉和身體上留下痕跡,我喜歡他因為我而痛苦的樣子,所以我很難克制自己捉弄他的。”
徐醫生有些焦躁起來,她隱秘地探頭看窗外,大概在等自己的老師。
祁免免懶懶地靠在沙發上“被我喜歡上,是不是件很倒霉的事”
徐醫生不知是安慰她還是在安撫她“其實很多人內心都有不為人知的一面。”
祁免免扯了扯嘴角“得到他是件挺容易的事,他對我要求很低,而我又太了解他。但在一起之后我就覺得很無聊,我經常不想理他,不想接他的電話,他來找我我只想跟他上床”
季淮初再次問她“你不問我醫生跟我說了什么嗎”
祁免免湊過去,繼續吻他,濕熱的呼吸交纏著,被山上的冷風吹散。
她瞇著眼,表情悵然“你想聽什么”
“那你把我叫來,又想讓我知道什么”季淮初蹙眉。
“你想聽我狡辯嗎那很容易,我可以告訴你我小時候過得有多慘,那天我只說了一點點,你就開始心疼了。我可以說得更多,比如關在完全黑暗的屋子里二十七天是什么樣的感覺,比如殺死自己最喜歡的動物第一次會抗拒,慢慢的就會習慣,甚至會形成條件反射,無法分清喜歡和厭惡”
季淮初抱住她,將她緊扣在自己懷里“祁免免”
他叫她的名字,卻不知道能說什么。
祁免免的眼神是冷的,沒有絲毫的溫度,相比于他極力掩飾還是無法隱藏的痛苦,她顯得那么冷漠“但這和你又有什么關系我的一切不是你造成的,你應該心疼你自己。哥哥,這世界沒有什么童話,罪犯的懺悔和自我剖析只是博取同情的手段,如果時間重來,罪犯依舊會是罪犯。就像一輛火車從建造的時候就注定只能行駛在鐵軌上,而我被創造出來,可能天生就失去愛與被愛的能力,我能控制自己不去違反法律已經很不容易了,我沒法辦法像你希望的那樣去愛你,我帶給你的只會是謊言、欺騙、隱瞞,甚至暴力。”
說完,她退后一步“我愛不愛你,我自己都分不清,但我說愛,你就相信,你很傻的你知不知道我們已經有過一次失敗的戀情,你忘記了,我沒忘,但我還是騙著你結婚了,你又上當了。”
季淮初眉頭緊蹙,臉上帶了幾分嘲諷“所以呢”
祁免免也不知道自己想表達什么,她只是感覺到難言的焦躁和憤怒,她喘著氣,將臉貼在被夜風浸泡得冰冷的西裝上,面料有些冷滑,她抬手撫摸了片刻“不知道,或許像上次一樣,沒辦法解決掉問題,所以想解決掉你。”她抓著他西裝的衣領,“懸崖,把你推下去,一了百了。”
季淮初忍不住提醒她“祁免免,你在發抖。”
她瞇著眼,“哦”了聲“可能是冷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