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他們只是出去吃了頓飯,他送她回來,她下了車,無意回頭的時候,他也是這樣看著她。
他在想什么
她不懂,她的智力足以讓她應對大多的事,唯一無法做到的就是去感知那些微妙的情緒,她甚至看不出來他是高興還是悲傷。
她沉默片刻,轉身朝回走,趴在車窗前看他“你干嘛這樣看著我”
“你不能看”他覺得她莫名其妙。
“你以前送我也這樣看我,我想知道你是不是不高興。”感情這種情緒表達特別復雜,需要靠直覺去體會的東西,她都無能為力。
她的眼神看起來很真誠,帶著些讓人啼笑皆非的荒唐感,但似乎這時候他才能深刻體會到,她其實是個無法建立正常情緒感知和反饋的人。
他抬手摸了摸她的臉,因為心疼而語氣都變得溫和了起來“沒有不高興,只是覺得你好看,不舍得你走,想多看幾眼。”
“我晚上就回去。”她說。
季淮初點點頭“我知道,但思念這種東西,無論靠的多近,還是會有,愛就是不滿足的。”
祁免免若有所思片刻“那我也愛你。”
“我知道。”說完,似乎怕她不明白,“感情沒有那么復雜,你愛不愛我,有時不由你說了算,由我說了算,我感受到了,它就是存在的。”
“那我也感受到了。”
季淮初朝著她的手背拍了一下,笑道“走吧,不知道的還以為你是ai進化了。”
祁免免走之前手伸過來掐他的臉,掐得他眉頭緊皺,終于忍不住笑了起來。
很開心,這又是因為什么呢
不知道。
但她還是不要問了,再問下去,秦可莉可能真的要炸了。
她起身朝著入口去的時候,扣上了墨鏡,那張臉仿佛頃刻間掛上了寒霜,冷冷的,非常有距離感。
秦可莉看到她過來,終于徹底地松了口氣,她覺得整個人緊繃著,腦海里似乎已經構思了無數個她臨時缺席的解決方案,然后驚覺,自己寧愿事后去賠禮道歉,都不愿當面催她,那種壓迫感,甚至于她的頂頭上司都沒有讓她感覺到過。
“免免,快進去吧導演已經在等了,編劇老師也來了,她很想見見你,跟你聊一下角色的事。”
祁免免懶懶“嗯”了聲,出著神,不知道在想什么。
但她知道她在聽,只是覺得并不重要,不愿意分出全部的身心,她的可怖之處就在于她的大腦是可以同時干好幾種不同的工作的,你知道她能游刃有余的同時處理一些事情,但你并不確信她是真的會愿意去這樣做,你也無法命令她。
“我這幾天可能不能來陪你,等你過幾天去那邊我再來看你,有事你跟小刀講。”秦可莉早就習慣她的愛答不理,只管叮囑自己的,“這回女二是帶資進組,帶的資不少,制片都敬著,人出了名的事兒,你少和她打交道,也別跟她起沖突,有事打我電話,我來解決。”
祁免免看起來懶散,但卻并沒有怠慢過自己的工作,劇本和對手演員她都是了解的。
但劇本她足夠熟悉,演員就僅限于認識臉罷了,她對娛樂八卦和對方的背景毫無興趣,聞言只是把對方的臉從記憶里拉出來轉了一圈,回答了句“知道了。”
小刀跟在后頭,聞言出了聲“可莉姐,我會盯著的。”
祁免免歪頭看了她一眼,伸手拽了下她頭上倔強的呆毛“好久不見。”
小刀有些害羞地垂著頭“免免姐,好久不見。”
她是簽在公司的,并不算祁免免的專屬助理,其他藝人有需要,她也會去幫忙,而且祁免免拍戲并不很頻繁,角色大多是配角,戲份最多的一次也就拍了一個半月。
“說話挺利索了。”祁免免隨口說了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