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無論問她什么,她都答得上來。
她常常有一些很奇怪的觀點,但在課堂上那怪異也算是一種個性了。
后來她倒是有個朋友,是個男生,好像是其他系的,經常來陪著她上課。
那男生長著一張十分清秀的臉,偏瘦,氣質很干凈,帶一點憂郁氣質,導致很多女生注意他,也有問他要聯系方式的,但他都一概拒絕。
他每日就只是陪祁免免讀書,跟著他一起去吃飯,偶爾歪著頭和她說話,祁免免也會回答。
外人看來,就是一對兒很好的朋友,甚至是男女朋友。
“您對那個男生還有印象嗎”
曲副校長搖搖頭“不過他們有個同屆的姑娘,現在在系里做助教,我可以把她叫來你問問。”
女生對祁免免印象也很深刻。
她的確是很引人注目的那一類。
“我還以為倆人是男女朋友,后來好像對方出事了,斷了一條腿,來找祁免免的時候,她踩人斷腿,那人疼得整張臉都扭曲了,她還是面無表情的,好可怕”女生本來說得激動,對著這么個西裝革履的陌生人,曲副校長也沒說是誰,她忍不住緩了語氣,“反正傷得挺重的,聽說腿徹底廢了,我們還以為那人會報警,不過好像后來也沒事具體我就不知道了。”
男生是隔壁美院的學生,叫周談。
周談長著一雙很漂亮的丹鳳眼,眼尾銳利,帶著一點媚。
他現在在一家私人美術館做顧問。
他的右腿截肢了,安裝了義肢。
沈助理找出了他的資料。
很簡單的履歷,大學畢業接一些私活,他很擅長臨摹,于是被一個畫商看中,請去了自己的私人美術館做顧問,順便做一些臨摹和修復工作。
“周邵清。”季淮初忍不住蹙了下眉。
他竟然發現,美術館他有印象。
沃格沙龍的牽頭人,祁免免之前一直參加的一個美術沙龍活動。
周邵清的資料并不是很體面,因此沈助理整理出來問他是否要提醒祁免免,他起初覺得惡心,叫沈助理把資料銷毀了,后來又叫她重新整理了一份交給祁免免。
她看過嗎
怎么處理的
他不知道。
周邵清和周談是否有更深的關系,他也不知道。
他隱約覺得當初發生過什么他不知道的事。
“要我幫您約見周談嗎”沈助理詢問。
季淮初揮了揮手,失神片刻“再說吧”
他去公司樓上接祁免免下班,穿過蕪雜的片場,工作人員來回穿梭,快要收工了,大家累了一天,都無精打采的。
小刀看到季淮初,忙迎上來“季先生,老板還要等一會兒。”
季淮初心不在焉“嗯。”
祁免免的戲份還沒拍完,反復拍一場對視的戲,導演說她眼神太冷了,不夠有層次感,希望能看到一個變態內心那丁點的柔軟和脆弱。
“揣測一個變態良心未泯,覺得它會被感情羈絆是一種天真的妄想。”第無數次被喊卡之后,祁免免有了一些不耐煩。
導演更不耐煩,他討厭有人指導他怎么拍戲。
出于對戲的嚴格要求,他用了一些非常手段。
他把膠皮裝訂的劇本卷起來一下一下敲她的臉,羞辱道“你以為自己是誰,ng這么多次,全劇組都要陪著你在這兒耗,能拍就拍,不能拍滾蛋”
祁免免身上有一種唯我獨大的氣質,好像周圍人全不在她眼里,過于目中無人了些,而角色此時需要一點脆弱感,所以導演批評是真的,但羞辱也不過是想要激發她幾點羞恥心和委屈。
可惜他不太了解祁免免。
秦可莉交代過制片,但制片覺得不重要沒和導演溝通過。
對祁免免可以批評,甚至可以辱罵,但永遠不要近她的身,十公分以內都是她的非安全距離,她的攻擊欲會很強。
導演的劇本在摔第下的時候,祁免免抓起一個陶瓷瓷器就朝著他頭摔過去了,導演助理眼疾手快擋了一下。
片場有一瞬間的安靜,然后是幾聲震驚的驚呼。
有那么一瞬間,祁免免覺得周圍的一切都扭曲變形成詭異的曲面,她聽不到也看不到,只覺得臉上的碰觸像是點燃了她的戾氣,做了什么她甚至都沒知覺。
驚呼聲把她的理智扯回來,她臉上露出一瞬間的茫然,然后一想到季淮初可能會質問他或者不能接受,她就有一種把眼前所有人都殺掉,甚至把季淮初也殺掉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