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姑娘。”
虞禾眼睫輕顫,愣了一會兒才轉過身。
緩而密集的大雪,像是在他們中間隔了一層帷幕,虞禾看到了一個身影,卻看不真切他臉上的表情。
然而只需要一個身影,一個面對面再叫出她名字的機會,就足以讓她尚且不夠堅硬的心防崩潰。
這個時候,她腦子里冒出的第一個念頭,竟然是還好她今天換了件新衣裳,沒有再以狼狽的姿態出現。
“謝衡之。”
虞禾的嗓音微微發顫,等她開口后,才發現在謝衡之周圍三尺以內,風雪近不了他的身,衣角還是發絲都沒有沾上一片雪花,而反觀她肩發上都落了一層雪。
謝衡之與她隔著一段距離便不再走近,望著她的眼神稱不上冰冷,卻也不熟稔,就和當日他離開一般,是毫無情緒波動的平靜。
她吸了口冰涼的空氣,眼眶也紅紅的,說道“我不是來纏著你。”
“我知道。”
真的太冷靜了,虞禾有點難過地想。
“我來此地,是有要事告知你。”謝衡之看到她身上落了一層雪,下意識想要用結界隔開,然而想了一想,還是沒有這么做。
“要事,就在這兒說嗎”
謝衡之知曉她的顧慮,說“我來的時候已經設了結界,不會有人知曉。”
他什么都沒有問,不問她怎么來到這兒的,為什么要來,也不問她經歷了什么。
虞禾的手縮進袖子里,指甲陷進掌心,冰冷與疼痛都讓她保持清醒。
“你身上有我設下的命劍護體。”謝衡之并不準備將話說得委婉,干脆利落顯然也對虞禾更好。“你受過幾次致命傷,不知你可記得”
命劍護體是個很麻煩的咒,如果不是虞禾來到棲云仙府修煉,他其實并沒有想過再去管。畢竟她在凡間受到致命傷,以他的修為替她擋下并不算太艱難。可換作修道之人一記殺招,造成的傷害便不容小覷了。
謝衡之猜想到,虞禾并沒有察覺這些,以她的心思,或許是當做自己足夠命大,亦或是什么法寶傍身,絲毫想不到她與人對敵之時首當其沖的送命行為,都是有人在背后默默將血咽了下去。
“如今的情況,對你我都不是好事。”謝衡之抬眸看向虞禾。
聽完謝衡之的解釋,她一時間感到啞然,也不知該說點什么好。現在的情況,就像是直到分手后,她才發現前任送過她一件很貴重的禮物。也不知道是該感動還是傷心。
見虞禾低著頭沉默不語,謝衡之也沒有立刻說什么。若無必要,他不愿與虞禾再有牽扯,畢竟當初已有約定,若是她能忘卻前塵一心修煉,他也不該出現打攪。
“我無意擾你修行,只是此咒法特殊,若不早日解開,對你我都不是好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