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禾與謝筠相處了很久,發現他對吃一直沒什么興致,雖然為了她學會了做菜,卻始終是順應著她的喜好來,自己似乎是一點口腹之欲也沒有。但是顧及她一個人吃飯會不自在,平日里也會坐下動幾筷子。
虞禾知道他是修士,有很多她不懂的講究,通常也不太追問。
用過午飯后,謝筠會教她讀書寫字,為她讀幾篇雜記。
虞禾學東西不算快,但貴在認真,幾乎不曾出現學不會就喪氣的時候。而謝筠的字寫得很好,就像他練劍一樣,是行云流水的飄逸。
大部分字她都認得,只是不大會寫,字也稱不上什么好看,一筆一劃寫得板正工整,像是書堂里的稚子。
這一次不知道為什么,虞禾只看了一遍就記得怎么寫了,就好像早就已經學過似的。
謝筠看了一眼,稱贊道“寫得很好,比很多人學得都要快。”
虞禾也有些意外,隨即說“我怎么感覺像是學過了似的。而且,每次我寫成什么樣你都說好,是不是敷衍我”
“只是實話,不算敷衍。”他將一杯茶遞給虞禾。
她嘗了一口,而后驚訝道“這是上回在酒樓喝過的名茶”
“我見你喜歡,去買了些。”謝筠不以為意,將一碟糕點又推到她面前。
虞禾喝著茶,若有所思道“我們這樣揮霍,沒個十年就要敗光家業了吧,到時候我們夫妻二人做點什么好,我好像身無長處”
“我們的家業比你想得要豐厚些,”他的手指輕點了點放在窗臺上的蘭草。“這盆花足夠再揮霍五十年,不必憂心。”
她認為謝筠在逗她開心,也順著說下去“那山上那棵婆羅曇夠揮霍一百年嗎”
“無價。”他一本正經。
虞禾伏在他懷里笑了起來,又說“我們之前救的那位夫人應該快生了,等她的孩子滿月,我們去拜訪。”
“也好。”
一直到晚些的時候,虞禾忽然起了興致,說想看他的劍法。
破妄劍出鞘,劍鋒在月光下映射出冰冷的光。虞禾下意識去探空蕩蕩的身側,隨后忽然愣住。
“怎么了”
虞禾有些莫名其妙道“我總覺得自己也該有一把劍。”
謝衡之垂下眼,將破妄交到她手中。“這也是你的劍。”
她伸手接過,熟悉感更上心頭,幾乎是本能地使出一套劍招,好似她已經練過千百次似的。
虞禾對自己的表現很驚訝,忍不住感嘆“不會吧,我真的這么有天賦”
謝筠卻皺了眉,目光落在虞禾臉上,看出她的驚訝之下,是同樣的困惑。
他不曾教過虞禾須臾劍法,即便是行光十三劍,她也只勉強學會了前三式。
虞禾盯著手中的破妄,隨后又抬眼看向謝筠,發現他黑沉沉的雙眼也同樣落在這把劍上。
分明是再熟悉不過的畫面,最令她安心的人,為什么會處處透著怪異
一連串的古怪,讓虞禾漸漸心生不安,夜里倚在榻上望著窗外,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一雙手從后伸過,將她攬到懷里。
“你今日心情不佳。”
虞禾仰起臉,一個吻落在她嘴角,一觸及離。謝筠俯首在她頸窩,貼著肌膚與冰涼的發絲,同時雙臂將她抱得更緊。
虞禾突然輕笑一聲,說“不知道為什么,我總覺得你好久沒親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