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妾身自己如何倒是無所謂,只擔心天衍印沒了主人,妖族未來又該去向何方”
她幽幽道。
“尊上,您想連妖族也摧毀么”
“可妖族若是滅亡,您又該去向何處”
清謠沒有將歸雨那個謎語人放在心上。
此刻她最重視的是羊蒻,好在巫醫趕到后,羊蒻性命至少無虞。
而巫醫神通廣大,又給羊蒻接了條舌頭,據說只要閉口半月,就能如常說話飲食了。
將這最要緊之事處理了,清謠心情方才松緩了些。
“殿下,您也該用藥了。”
殘桃關切地說“您今日連番勞累,臉色不太好。”
“我知道。”清謠按住心臟位置,不放心地盯著她,“那這里交給你,可以么”
殘桃和巫醫院的醫者打過很多次交道,熟悉這方面流程,清謠想將接手的事情交給她。
但她擔心殘桃和羊蒻相處不好。
“殿下放心”殘桃仿佛被侮辱般陡然抬高聲量,“下者便是死,也絕不會忤逆上者命令”
面對突發狀況,清謠絲毫不慌,依舊輕聲細語,隨手順毛。
“我最喜歡的,便是殘桃姐姐嚴謹負責這一點。”
侍女有些委屈,最后小聲道“殿下沒必要問的,您的命令,我無論如何都會辦好的。”
清謠對她笑了笑“那我喚墨玉來接我。”
“好,這里殿下但請放心”
鏗鏘有力地送走清謠,嚴謹的侍女也確實將吩咐都辦好,親眼盯著巫醫給羊蒻上好藥,沒有半分差錯。
“能站起來么”
羊蒻點頭。
亂糟糟的小羊努力站起身,倒也有骨氣,不用她扶。
“跟我走。”
她走在前面,只用靈感觀察身后,發現小羊每一步都走得趔趄而筆直,實在撐不住的時候,也只是扶住墻。
若叫殿下看見,又要心疼她,覺得她可憐。
但誰不是這樣過來的
不說自己,墨玉以前在墨魚族,過得可比羊蒻慘多了,只是不會拿出來說。
殘桃沒有責怪殿下的意思。
她尚不理解何為仁慈,更不理解它的意義,但她還是覺得,殿下是個好人。
可因為羊蒻的事,尊上與殿下鬧了不愉快。
殿下做了這么大的犧牲,她該怎樣回報殿下的恩德
殘桃覺得,羊蒻也只能以死回報殿下。
然而廢物的性命,又有什么價值
將羊蒻領回下者院安頓好時,有其他侍者有意無意地瞥過來,想知道犯了重罪的羊蒻怎么又被好好領回來了。
不過殘桃只是冷冷一眼,便一切回歸正常秩序。
臨走前,殘桃終究氣不順,強調道
“殿下仁慈,賜予你如此恩德,你需銘記在心,知道么”
羊蒻因為傷勢緣故,一直沒有開口。
聽到這句話,她抬眸。
那雙黑黢黢的眼瞳,正正望著殘桃。
她傷勢才包扎完畢,不適合說話,但此刻,她居然也硬撐著開口,依然含糊,卻盡力吐字清晰道。
“我心里清楚。”
殘桃回來時,回復她一切都安置好了,并詳細敘述了自己的安排。
清謠一邊聽,一邊苦著臉,將藥湯一飲而盡。
“辛苦了,你也下去休息吧。”
殘桃目光在殿內轉了一圈,沒看見布膳痕跡,平時這個時候,尊上都會來與殿下一同用飯。
“那”
殘桃話沒說完,便被墨玉拉走了。
不過她不說,清謠也知道殘桃想問什么。
能問什么,問淵辭唄。
清謠有一口沒一口的吃著蜜餞,覺得犯愁。
她只想給淵辭哄開心,然后解開束縛,開開心心卷錢跑路,結果現在突然蹦跶出來一個謎語人,說他倆關系不簡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