嗖的兩聲破空刺響,兩柄飛刀人體描邊兒似的從宋枝香的身邊掠過,壓根兒沾不到她的衣角。
但躲避飛刀還是拖延了她的速度。兩人一追一逃,從陳舊的居民樓的后門追出小區,“持刀人”連轉了兩個彎兒都沒能甩掉她,反而飛刀快要用完,黔驢技窮。
眼看要被追上,穿著快遞員制服的男人干脆一不做二不休,他沖入一個狹窄的巷子,卻沒有跑,反而停步扭身,一把抓住宋枝香的胳膊,猛地摜到墻上,手里露出一把閃亮的匕首高高舉起“你這娘們兒他媽的是什么人也不看看有沒有命管老子的事兒”
宋枝香面無表情地看著他,抓住了他握著匕首揮下來的手腕,像一柄鐵鉗一樣死死地扣住,攥得紋絲不動。
她露出潔白的牙齒笑了笑,從喉嚨里陰惻惻地冒出一句“姑奶奶是你在世的活祖宗”
話音未落,一個兇狠的膝擊直接頂撞在男人的肚子上,趁著他吃痛連著踹過去一腳,“持刀人”整個身體在地上翻滾了幾周,一頭栽在巷子里,吐了一大口血。
宋枝香把奪過來的匕首拋飛在半空,再隨意地接住,她扭了扭被撞到墻上的胳膊和脊背,單腿蹦過去,把甩飛出去的白色小兔子拖鞋重新穿上,一邊低著頭穿鞋一邊問“誰派你來的”
“持刀人”的身體在地上艱難地爬起來。
他的眼睛滿是血絲,幾乎向外凸出來一截,里面充盈著如有實質的切骨恨意。在他身后,所有沒用出去的飛刀都震動起來,在異能的操縱下懸浮在半空,刀鋒如雪,一樣的鋒芒、銳利、充滿仇恨。
連同宋枝香手里的匕首都劇烈的顫動。
她看向“持刀人”,分析了一下剛才的對話“密語為什么要殺周奉真他只是個普通人,值得你們這么大動干戈的么。”
“你不是安全局的執行者吧”男人抹去嘴角的血跡,“你是他雇傭的保鏢還是效命于周家的”
“不是。”宋枝香道,“我只是抓住你的人。”
“我們可以談談條件。”持刀人說,“如果你愿意加入我們,組織上能給你的東西絕對要比周家更多,金錢,還有能力,還有”
沒等宋枝香開口,看似談條件的男人陡然暴起,他掏出身上最后一把刀沖了上來,懸浮在半空的飛刀上流竄起一道血一樣猩紅色的光芒,堪比子彈齊射一般飛馳而來。
但他再次被宋枝香抓住了。
她的反應太迅捷、太敏銳,最主要的是,她身上升起一種難以揣摩的,似有若無的“氣場”,在飛刀進入她周身時,就像是進入了一個完全失控的領域,不是偏移角度、就是當場掉落在地上。
宋枝香掐著他的喉嚨,幾乎就這樣將他舉了起來。她淡淡地道“怎么這么不聽話,我說了,我只是抓住你的人。”
“持刀人”雙手揪住她的手腕,但卻完全無法讓她挪開絲毫,他的眼睛驚愕地看著落了一地、沒有產生任何效果的飛刀,在喉骨細微的崩裂聲中,艱難地吐出幾個字“你是那個宋、宋枝香”
宋枝香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腰側,想把這人銬起來,摸到空空如也的時候,才想起自己早就沒在局里干了。她剛想把這人打暈拖走,帶給段蕭交差,就聽到對方擠出了另一句話“首領首”
她的手松懈了一下,問道“首領你們首領不是早就死了么。怎么,換新人上位了”
“沒有他他在”
就在她仔細聆聽的時候,正對面的高樓上忽然晃過來一道很強烈的光線,精準地籠罩在眼前,她視線一花,眼前一片空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