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后傳來合上本子的聲音。
窗簾剛拉了一半,宋枝香的手出現在窗臺上,她按住冰涼的大理石,兩人之間間隔著一段很微妙的距離她的胸口沒有貼到他的背上,但兩人的衣服卻交疊在了一起。
這個狹窄的空隙里,似乎連充斥著的空氣都是熱燙的。
周奉真以為自己已經有些脫敏,但實際上沒有。他的脊背遲緩地繃緊,在柔軟的衣料下方,是緊致、硬熱的肌肉,脊柱的線條深深地勾勒進去,像魚一樣順滑流暢。寬闊的衣擺下沿看不到腰,但宋枝香見過她知道他的腰窄而有力,從身側望去,能看出一個相當誘人的曲線。
她知道周奉真能把她伺候得很好。
宋枝香若無其事地看向窗外,她就這么點毛病,忍了這么多天,這時候終于伸出了試探的觸角。
“你的傷怎么樣了。”她問。
她的重量輕輕地壓住了他的背。
周奉真差點說不出話來,他合攏窗簾的手指停了一下。從后面看,他的耳根紅得滴血,聲音卻慢慢地穩住了。
他說“好得差不多了。”
宋枝香咽了下口水,她漫無目的地望著窗外,對著黑漆漆的夜,仿佛想在一成不變的黑暗里看出點兒什么來。
她問“你是會留疤的體質嗎”
周奉真回答她“不會。已經好了。”
宋枝香立馬切換了關心的語氣“我幫你看看。”
玻璃亮得反光。周奉真能看到自己的身形輪廓,看到自己抿緊的唇和慌張到不知道該放到哪兒的手他還能看到她的手,從身后摸過來,手指白皙纖細。
很漂亮的一雙手。
就像伸出爪子勾一勾他的小貓,甚至帶著那么點可愛,連上面畫得美甲圖案都這么活潑俏皮,跟她一樣。
然后這只可愛的小貓爪子就野心勃勃地摸到了他的腰側。
宋枝香撩開衣擺,按照記憶摸他的傷口。一只手陷進他的腰窩里,軟韌的手感,她小聲問“這是鍛煉的還是天生的”
周奉真遲疑了一下“遺傳。”
宋枝香問他“另一邊也有嗎”
周奉真沉默了一下,忽然握住了她的手,寬闊的掌心直接把她的小爪子包裹住,掌心緊張地冒熱氣,抓得緊緊的。
他是狐貍精狐貍精勾引老婆又不丟人。他一邊給自己做心理建設,一邊緩緩地、把她的手放到了另一邊,說“你摸摸。”
宋枝香又咽了下口水,明知道他看不見,還很沒出息地點點頭,她的手指剛動了動,要陷入男色陷阱的時刻,對面的樓上忽然打過來一道手電。
在窗前晃了一下。
宋枝香嗖地抽回手。周奉真也立即把窗簾一把扯上,轉過身躲開窗前。
雖然兩人連扣子都沒解一個,但宋枝香就是有一種很強烈地被捉奸在床的感覺,她心口撲通撲通地狂跳,差點想擰自己一把清醒一下明知道這幾天附近的執行者多到離譜,宋枝香,你在搞什么飛機啊
她拍拍胸口,把心跳平復下來之后,憤怒地打開窗戶“干什么懂不懂夜巡的十項準則八大紀律,擾不擾民啊你”
宋枝香也沒看清是誰,她拍著窗戶罵完,剛要關,就看到一個影子跳過來,一把摁住她關窗的手。
段蕭出現在面前,他一雙劍眉,眉下壓著鋒銳漆黑的眼“記著呢,打擾你的好事了”
宋枝香手一哆嗦。有什么事情比被前同事撞破曖昧現場還更可怕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