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哪怕是這種方法,也沒有殺死你三年前的密語已經實踐過了,雖然重傷到一度以為要準備后事,但你還是活下來了。像這樣不可多得的人才,如果因為受傷而不能在一線作戰,就算是局長和何首席,也都會感到惋惜。”
他的手輕輕地搭上她的肩膀,繼續道,“我是在請你保護我,但我也會毫無保留地保護你,只有在我身邊,你才可以不畏懼任何死亡。”
王廣默的手移動到她的身后,點了一下那把劍“三年前我沒能在場,實在可惜。”
兩人的腳步緩緩停下來了。在僻靜無人的角落。
宋枝香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兒,忽然道“你這頭發”
“很難看嗎”王廣默怔了怔,隨即道,“抱歉,染發劑對身體不好,我不能”
“不是。”宋枝香抱著胳膊,仔細琢磨了一下,“好像布偶貓的毛啊。”
王廣默始終鎮靜的表情終于出現一絲變化“什么”
“就是那種,”宋枝香試圖形容,“奶油一樣的灰白。”
“那是腦漿的顏色吧”
“你怎么不懂啊。”她為自己匱乏的詞匯量感到頭疼,“就是那種很甜美的灰色這不是正常人能長出來的顏色吧,你連睫毛都是霜灰色的啊這是天生的”
“不是。”王廣默消化了一會兒她的話,“布偶貓是什么”
“你居然不知道。”宋枝香喃喃道,“你的生活少了好多快樂。”
她掏出手機,因為帶的不是工作手機,所以還找了一會兒信號,艱難地聯上外網,把搜索出來的圖片給他看。
“一模一樣。”宋枝香大膽點評,“你是貓妖嗎”
王廣默“不,你怎么會這么想”
宋枝香略微卡殼,總不能說她和她的生活都被一只狐貍精填滿了吧,于是找了個借口“因為你長得很貓系啊,眼睛圓圓的。”
說完跟王廣默的丹鳳眼對視了兩秒,雙方一起沉寂了半分鐘,又靜靜地、頗有默契地挪開了視線。
宋枝香閉上了自己胡說八道的嘴。
電梯來了。兩人安安靜靜地走進電梯,交換了聯系方式。在電梯數字不斷變化的死寂當中,尷尬的氣氛又蔓延起來了。
宋枝香輕咳了一聲,沒話找話“那個,你多大了啊病得很厲害么,走這么遠的路累不累”
這問得讓王廣默莫名感覺,她好像在把自己當林黛玉對待。
就在他開口欲回答的時候,電梯門開了,門外有一隊戴著禁制器的守墓人。
他們穿著黑色風衣,有人的衣擺上還濺了腥紅的血跡,一身帶著殺意的寒氣。但門開的剎那,這股寒氣陡然消失了,幾人一時間竟然沒敢進來,渾身的皮肉眼可見地繃緊,一齊喊了聲“指揮官。”
宋枝香看了看他們,又看了看王廣默。
有一種林黛玉能倒拔垂楊柳的錯覺。
王廣默唇邊的微笑已經消失了,他輕輕頷首,走出了電梯。在兩人即將分別時,王廣默剛剛說完“再見”,忽然又回過頭來,叫住她。
“宋枝香,”他道,“我有時會替首席處理一些公務。”
他從口袋里抽出幾張疊好的紙,遞給了她。宋枝香打開一看,是執行者轉入地下陵寢成為守墓人的申請,往下一翻,段蕭、談月、孟婉婉得,全熟人。
“這似乎有點意氣用事。”他說,“代我轉達一句話,就算申請無數次,身體健康的執行者也絕對無法進入地下,請小朋友們安靜一些,好嗎”
宋枝香晃了一下手里的紙,松了口氣“你這么說,我可放心多了。王指揮官。”
連帶著上次的假期一起休了,宋枝香在家里放松了幾天,一邊懶洋洋地壓腿,一邊在家里刷守墓人的內部論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