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師傅一言難盡地看了馬嘉悅一眼,指指柜臺“那兒呢,自己看吧。”
岑枳眨巴了一下眼睛,抿住嘴唇,心里暗問黑色,還要挑的嗎
打發掉了話密得叫人插不進嘴的馬嘉悅,老師傅招呼賀知野和楊垚坐。
店里面積不大,沿墻做了一條黑色皮革的沙發凳。岑枳從鏡子里看見賀知野慢騰騰地坐下去,兩條大長腿大喇喇地支著,懶洋洋地靠住墻,眼皮不緊不慢地撩起來,正好對上她視線。
岑枳趕緊顫了下眼睫毛,撇開對視。
老師傅笑了笑,問岑枳“小姑娘要剪什么樣的”
“啊,”岑枳回神,兩只小手全從圍兜下面探了出來,很認真地對著鏡子比劃著,“劉海要和眉尾最下方一樣齊,發尾要和我的下巴一樣齊。”
“行,我懂了。”老師傅說,“不要太短嘛。”
“嗯。一定要哦,”岑枳一臉鄭重地說,“要是不對,我會哭的。”
老師傅笑“好好好,一定不短。”
還拿哭威脅他,現在的小孩兒怎么這么可愛的。
“師傅,”馬嘉悅翻著色卡問,“你們這兒最好的染發膏多少錢”
“150。”
“這么便宜”
“你要想250也不是不行。”
“行吧。”
“對了黨夏呢”馬嘉悅又孜孜不倦地和岑枳聊起來。
“她肚子疼,”岑枳按黨夏的原話告訴他,“可能吃壞東西了。”
“啊,這樣。”馬嘉悅點頭。
岑枳的發型很好修,沒一會兒就理完了。
“謝謝爺爺。”岑枳站起來,滿意地看著鏡子里的長度,笑瞇瞇地保證道,“我以后每個月的今天,都來找您剪。”
老師傅被她萌到,笑道“那你可一定要來啊,要是不來爺爺可要哭的。”
“嗯”岑枳抿唇,非常認真地點了點頭。
“”賀知野甚至看見她垂在身側的小拳頭都發力似的捏緊了一下。
連楊垚都忍不住樂得開岑枳玩笑“那你正月里剪嗎”
“啊”岑枳茫然。
“正月里剪頭死舅舅。”馬嘉悅非常好心地為她解釋。
“那沒事。”岑枳眨巴眨巴眼睛,“我媽總說,那癟犢子死了才好。”
岑枳模仿得很有神韻,三個人一通樂。
“”賀知野有些頭大,抬手捏了捏太陽穴。
又莫名覺得小姑娘好像,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儀式感。
岑枳理完發先回的教室,她每天中午習慣午休一會兒。
到了教室卻沒看見黨夏,反倒是黨夏的學委同桌,拿著昨天放學倆人一塊兒在商業街買的禮物,叫她轉交給馬嘉悅。黨夏請假回去了。
岑枳愣愣地點頭應了好。
這還是她第一次和學委講話。突然有點兒明白黨夏想換位置的原因了。
嘶學委的氣場,比賀知野還陰涼。
岑枳一睡醒就和馬嘉悅說了黨夏不能去的事兒。
馬嘉悅還擔心岑枳也不去了,結果岑枳沒提,終于讓他放下心來,愉快地撩撥了下他的黑色秀發,甩了甩頭問“怎么樣枳姐”
岑枳認真看了兩眼,實事求是道“你還是這個顏色的頭發好看。”
人都顯得正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