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眨了兩下眼睛,沒應聲。
哎。她同桌,果然被馬嘉悅嫌棄著
車廂里安靜下來,車子穩穩地開出一段,岑枳下意識去看身邊的賀知野。
少年套著簡簡單單的白t恤,因為倚靠的姿勢,領口微落,一截鎖骨特別明顯,在他綿沉的呼吸下低低起伏著。
車窗外的建筑,在夕陽下落成陰影,一幀幀在他臉上閃過。
“”看著看著,岑枳就后悔了。
她就不該好奇賀知野有沒有真睡著的。
這么完美的一張臉上,居然粘了根眼、睫、毛。
看得她渾身刺兒撓。
岑枳覺得自己簡直快犯病了,擱在膝蓋上的手指頭來回捏著。
悄咪咪瞄了眼專心開車的司機師傅,還有低頭玩手機的馬嘉悅,岑枳小屁股坐不住似的挪了挪,又緩又靜地深吸了一口氣,上半身悄悄往賀知野那兒偏過去。
岑枳屏住呼吸,靠近賀知野那一側的胳膊直直地撐著車座,左手抬起來,小心翼翼地,一寸一寸靠近他下眼瞼。
指尖貼上他皮膚的那一刻,對冷熱感知不是那么敏感的岑枳,莫名覺得這一小塊兒接觸的地方,溫度有些明顯。
溫溫熱熱,柔軟細膩的觸感在她指腹上貼著。有種說不上來的奇異感覺。
岑枳無端有些走神,視線下意識從她的指尖散漫開。
她看見賀知野的側臉,被光影打出一層半透的輪廓。
弧度優越的鼻梁中間,有一小塊骨骼微微突出。
臉頰上的細小絨毛,都能看得清清楚楚。
岑枳眨了眨眼,沒想到男孩子的皮膚,也能這么好。
視線掃上賀知野闔著的眼皮時,卻突然看見他的眼睫毛動了動。
“”岑枳嚇得手一抖,靠近賀知野的那條胳膊都屈了一下。努力保持好鎮定和前所未有的平衡感,才沒讓自己一頭栽上去。
手指頭就那么僵在賀知野的臉上,岑枳腦袋一團漿糊地想著待會兒該怎么解釋自己的行為。
結果頓了得有六七秒,賀知野也沒有醒。
岑枳趕緊加快動作,指尖撥了兩下,輕輕一捻,把那根長度跟她有一拼的眼睫毛從賀知野臉上拿了下來。
然后重新坐好,又長又緩地吁了口氣。
還好,賀知野沒醒。
岑枳沒再敢看賀知野,怕她又看見什么東西,讓自己這種不受控的“完美主義”操控她的行為。
自然也就沒看見,賀知野搭在車座上的手指頭,不輕不重地,朝里蜷了下。
馬嘉悅訂的場館在一片新商業區,岑枳一早查好了路線,和她預估的差不多,半小時左右到了目的地。
下車前,岑枳把預先準備好的降噪耳塞塞進了耳朵里。
類似的娛樂場所她也去過,沈彥生日也喜歡在這些地方。所以她知道,通常會比較吵。尤其是一幫男生喝高了之后,抱作一團搶著麥吼著歌,不知道是在哭還是在笑,非常刺激。
岑枳沒敢塞太緊,怕什么都聽不到露餡。
但下車之后聽別人講話,還是和隔了一塊泡沫塑料板似的,悶悶的帶著回音。
包間里一早布置好,看上去是馬嘉悅喜歡的大自然色系。綠油油的巨型充氣haybirthday,春意盎然地杵在裝飾墻上。
包間中央大理石餐臺上擺好了一圈兒自助餐,生鮮熱食小吃水果,品種還挺多。中間花花綠綠的果酒搭成小塔,還有一個雙層大蛋糕。
他們三個到得最早,知道賀知野嫌他們呱噪,馬嘉悅讓他陪岑枳坐在型沙發的尾巴上,也算是鬧中取靜了。
岑枳把黨夏和她的禮物從小書包里掏出來,遞給馬嘉悅,又非常公事公辦地祝了他生日快樂學習進步。
嚇得馬嘉悅一邊道謝一邊不敢拆禮物,怕她送的是知識、是前途、是一整套黃岡密卷王后雄
后來看大小不太對勁,才當著岑枳和賀知野的面拆了。
“你怎么知道我喜歡小青蛙”馬嘉悅把毛絨手套套上,還不忘擠一下小青蛙嘴巴里能吐出來的長舌頭,樂顛顛地問岑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