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服怎么穿的拉鏈給我拉好”
“主任我熱啊”
明明是最平常,再熟悉不過,每天都會在校門口上演的雞飛狗跳,賀知野卻突然生出了點兒陌生感。
這陌生感里又夾雜了些說不清楚的,他并不抗拒的情緒。
“賀知野,跑起來。”小姑娘跟個沒感情的復讀機似的,語調平淡但嚴肅地提醒他。
賀知野輕挑了下眉眼,輕嗤似的笑了聲,喉間低淡“嗯”了下,腳下不緊不慢地,任由小姑娘著急慌忙拉著他進了校門。
還有三天就是國慶假期,加上中秋,連放八天。
盡管9號就得月考,14班教室里仍舊充斥著假期前的興奮和躁動。
大課間,一幫人約開黑的,約逛街的,討論上哪兒旅游還是睡它個七葷八素的,熱鬧得像年前循環播放恭喜你的超級市場。
被學委同桌布置了八天學習任務的黨夏,一臉哀怨地跑到最后一排,霸占了馬嘉悅的位置,和岑枳大倒苦水。
“學習,”岑枳看著她被抽干了靈魂似的虛弱模樣,安慰道,“學習挺好的呀。我也準備,在家學習。”
賀知野瞥了她一眼。
小姑娘也算是睜眼說瞎話最佳代言人了。
他給她整理的高一數理化知識點,哪天自習課她不是看得愁眉苦臉。
還今天心情不好明天情緒不佳,變著法兒地逃避學習。
黨夏倒是沒多想,有氣無力的“我還想約你出去玩兒呢。呵呵,現在看看那個學習計劃,我能正常睡覺都謝天謝地了。”
岑枳眨了眨眼睛,仔細把她這段話分析了一下,直白地問“你怕學委呀”
黨夏跟魂兒突來回身了似的,倏地坐直,語速非常快地說“怎么可能我為什么要怕他我才不怕他我就是覺得學習一下也不是不行”
岑枳茫然地“哦。”
黨夏不太自然地轉移開話題“你昨晚干嘛去啦這小眼圈兒黑的,跟我眼線暈妝了似的。”
賀知野眼皮一動。
岑枳愣了下,余光下意識掃了眼身邊的賀知野。
還好,她同桌還是跟以前一樣,裝模作樣地把聶老師讓他們買的化學習題冊,翻到了后面壓根還沒學的知識點,然后盯著一片空白的題目,專心致志轉著手里的水筆。
“我昨晚”岑枳努力想了下既不是說謊,又不至于穿幫的說辭,“睡不著。就看了很久的書,看困了才睡著。”
教輔書,那也是書嘛。
“哦。”黨夏拖長話音,了然。
通宵看小說了唄。
“我最近都快書荒了,”聊到感興趣的話題,黨夏暫時把被學習支配的痛苦忘卻,“我喜歡的幾個大大都不開文,只能幾本老文反復盤。”
岑枳贊同地點點頭“我也快書荒了。”
她最近上頭的解析幾何,相關習題冊都快被她薅禿了。尊敬的編者大大,你們還不出新嗎
黨夏聽她這么說,安利之魂燃燒起來,報了好幾個書名,問她有沒有看過,沒看過可以入坑。
岑枳茫然地聽著那幾個略顯羞恥的書名,老實搖了搖頭。
“”黨夏眼睛一瞇,“這幾本你都沒看過,那你到底是怎么做到書荒的”
“”
岑枳撓了撓臉,慢吞吞地邊想邊說“我喜歡推理,解謎類型的。”說完,仿佛對自己這個答案滿意且自豪,一本正經地,還點了點頭,“對。”
“”賀知野都樂了,忍不住瞄了她一眼。
還推理解謎類的。你這小腦袋瓜,能看明白嗎
“”
岑枳聽見賀知野鼻腔里氣音似的一聲輕笑,也不知道他突然在高興什么。就看見賀知野唇角似笑非笑地勾著,眼皮子耷拉,又把習題冊翻了一頁。
岑枳很輕地嘆了口氣。
哎。明明看不懂,還要裝作什么都拿手的樣子。看來南北文化差異,都阻擋不了大佬們那個詞怎么說的來著哦,裝逼。對裝逼的那份決心呀。
“”
黨夏眼珠子來回轉了轉,看著兩人之間莫名涌動的,仿佛誰看誰都帶著一點兒同情對方是智障的氣氛,眼皮一跳。
恰逢預備鈴響,黨夏頂著一腦袋問號默默站了起來,迅速溜回自己座位。
總覺得哪里不對勁,仿佛有什么大事要發生。,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