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為了陪人去醫院取消“活動”,小弟們理所當然地自動理解成“是陪個重要的人去醫院”。
簡星疏高一并不在1班,分班之后,小弟們也分散在各個角落,他本人又不喜歡群聊,于是信息傳輸十分不便,經常約個架都要轉手好幾道。
更何況是這種有意思的事情。
于是一傳十十傳百,“重要的人”成了“心上人”,“心上人”又成了“女朋友”。
“去醫院”延展成了“去醫院檢查身體”,最終淪落成了“婚檢”。
一步一步,走得非常踏實。
賀知野瞇了瞇眼睛,微頓了半秒,問馬嘉悅“我同桌呢”
馬嘉悅一愣,一下子還有點兒跟不上老父親跳躍的思路。
賀知野看著他,腦子很神奇地,又有點兒詭異地,居然希望馬嘉悅對他說你都不知道,我怎么可能知道
但是馬嘉悅沒有。
并且重音咬在最后一個字,小小震驚中帶著點兒懷疑地問他“你不知道”
很有種“你連這都不知道你到底是不是人同桌”的質問感。
賀知野唇角耷拉下來,聲音淡“你知道”
馬嘉悅張了張嘴,下意識說“我枳姐居然沒跟你說”
賀知野沒說話,人一下子靠進椅背里,指尖在課桌面上接連點了兩下。
馬嘉悅明白,他爸爸明顯開始不耐煩了,趕緊說“我也是被聶炸炸拉去辦公室一對一才聽見的啊,我枳姐上午就和老高請了假,說下午不來了。”
說完又嘟嘟囔囔地補充,“我看她上午好像就沒什么精神。你老說我關心人小姑娘來大姨媽是變態,我也沒敢和你提啊。”
聶澤洋在上課鈴響前進了教室,教室里火速消音,馬嘉悅趕緊坐好。
賀知野坐在位置上,凝滯了片刻,抽出課桌肚里的化學書,隨便翻了一頁,攤開在桌面上。
“婚檢”這種傳來傳去已經到離譜程度的謠言,賀知野當然不會信。
況且,他小同桌請假,能和簡星疏曠架有什么必然聯系
但腦子里又不受控地冒出來另一種可能性
岑枳說過,她和簡家長輩認識。那大概率,兩家長輩也是一早認識的。
仿佛被馬嘉悅看完言情小說熱愛到處找人分享心得體會的智障樂趣荼毒,賀知野居然下意識地想起他創下吐槽時長記錄,念叨了一個月的一篇文名字實在記不住,大體內容是女主來到陌生城市,寄宿在和父母熟識的長輩家,和長輩家的兒子傻逼男主糾纏不清的故事。
賀知野“”
真覺得自己跟馬嘉悅走得太近,連腦殘這種事兒都能傳染。
賀知野閉眼,摁了摁太陽穴。
耳朵里灌進聶澤洋提神醒腦的講課聲,猛然聽見“鹽酸胍”這三個字的時候,小片回憶突地一閃。
賀知野偶爾也會刷刷微博,有次手誤點岔一個詞條,以為是討論上市藥企生產醫藥中間體的話題,就直接點進了評論區。
結果評論區奇奇怪怪的“尊重,祝福合掌”,“你幫他找理由騙自己的樣子,你真的,我哭死捂嘴流淚”,“原來戀愛腦長這樣啊,開眼了開眼了鼓掌”,“恭喜即將實現野菜自由”
賀知野莫名其妙地翻回內容,才發現自己點錯了詞條。
這條新聞的內容是
這就是傳說中的戀愛腦吧
“”
眼梢猛地一抽,賀知野太陽穴狠狠跳了下。
他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會想到這件事兒的。
可能是他幫小姑娘找理由找借口,問她“是不是和簡家長輩認識”的樣子,也能讓網友哭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