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眨了下眼睛,面無表情的,像個沒什么感情的小機器人,說的話真實又殘忍,絲毫不顧忌對方感受,“但我現在挺高興的。還好沒有成功,我不用違背心意,給你這樣的人捐骨髓了。”
簡星疏微瞇了下眼睛,看了岑枳一眼。
簡于佑跟被人從背后砍懵了似的,有幾秒鐘都沒反應過來。
直到岑枳和簡星疏消失在餐廳門口,岑枳才聽見遙遠的暴怒聲和碗盤砸碎在地上的聲響。
簡星疏干脆帶岑枳去了市中心,有一片老巷子改造的古街商業區,新開發的,離她住的小區不遠。
晚餐一開席,簡于佑就開始作妖了,簡星疏也餓著肚子。叔侄倆人先吃了頓主食,才開始漫無目的地逛這條青石板路小街。
看見亂七八糟的小吃,簡星疏問都沒問,一股腦兒地給岑枳買了一堆。
岑枳對這種逛街時候的進食隨機性,是不怎么抗拒的。
用趙桑晚的話來說就是“來都來了”,“又不是當飯吃”,“你還能每天都逛街”。被洗腦了好多年這種“特殊日子的偶然性進食規律”,岑枳倒也接受了。
況且也巧,簡星疏買的都是她喜歡吃的甜食。
就是多了點兒。
這一片保留了明清風老房子的基礎原貌,是縱橫井字田的平面分布,南北縱向的小巷更窄一些,不適合開門店,人也很少。
簡星疏手上小吃越拎越多,干脆找了個縱巷里擺的石凳,讓岑枳坐著慢慢吃。順便自己抽支煙。
“小叔叔,”梅花糕上面混著紅綠絲的軟糯元宵已經下肚,岑枳認真啃著剩下半截兒外脆里糯夾了豆沙餡兒的殼子,口齒不清地說,“待會兒別再給我買了哦,我吃不下了。”
簡星疏夾著煙站在一邊,居高臨下地點點她“在學校別這么叫我啊。”
岑枳眨巴了一下眼睛,乖乖點頭“哦。”
雖然不明白簡星疏為什么這么介意大家知道他們倆的關系,岑枳也沒多問。只想了想,慢吞吞地問他“咱們倆的關系,我能告訴我同桌嗎”
她也不知道為什么,就是不太希望賀知野誤會她和簡星疏的關系。
簡星疏盯著她,突然俯下身湊近了一點兒,瞇了瞇眼睛,像審犯人似的“你丫的不會看上那小子了吧”
岑枳新進嘴的半顆糖葫蘆都差點掉出來,眼睛瞪大了一點,莫名其妙地語速都飆到了一倍速“你怎么會有這么不理智的想法”
“”丫的。
小丫頭又用這種看傻子似的表情看著他
“沒有最好”簡星疏直起身,長輩的責任感油然而生,警告她,“你別看這人長得人模狗樣的,心理肯定不健康。心理不健康的男人,要不得。”
岑枳聽得一臉茫然,下意識反駁他“你怎么知道哦”
簡星疏嗤了聲“原生家庭的影響,你懂不懂很容易讓他變態。”
岑枳把他的話轉了兩個彎,沒忍住“那你也”
“”
“吃的都堵不住你的嘴”簡星疏怒道。
“”岑枳趕緊咔嘣一聲,果斷咬下一顆草莓糖葫蘆,一整個盤在嘴里,用實際行動證明,吃的可以堵住她的嘴
簡星疏“”
算了,跟傻子較他媽什么勁。
看岑枳不再說話專心吃了起來,簡星疏掐了煙“你剛剛”
岑枳抬眼“嗯”
簡星疏不太自然地清了清嗓子,語氣有點兒兇“剛剛拉著我打簡于佑干什么”
岑枳眨眨眼“怕你受傷,怕你吃虧呀。”
簡星疏看著她。
小姑娘今天難得沒穿校服,娃娃領的白襯衣乖乖扣到最上面一顆扣子,領口露出一點點精致鎖骨。鵝黃色的針織開衫毛絨絨的,寬寬松松罩在襯衣外面。干干凈凈的水洗藍蘿卜牛仔褲,踩了雙小白鞋。繡了個小貓頭圖案的棉襪裹著纖細腳踝,因為坐著露了一小截出來。
吃到滿足的時候,小腳丫還會下意識地翹一下腳尖。
那模樣乖巧又柔軟,一看說的就全是大實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