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被噎了一下似的,本能地干咽了一口,趕緊顫開對視。
“嗯”賀知野不依不饒的。
“你站在此處,”岑枳努力壓了下不好形容的情緒,認真道,“不要走動。”
賀知野“”
岑枳噌地轉身,都忘了深呼吸,昂首闊步邁進辦公室。
背對他后,又忍不住抬手摁了摁心口。
一時竟分不清,到底是因為被賀知野翹著唇角威脅了而緊張而且還是在老師辦公室門口,這么刺激的地方。
還是因為怕高文山聽見他們說的話,或者橫廊拐角又突然冒出個人來。
或者依舊只是她自己的問題,一和人對視就緊張。
亦或都不是。
那點心臟詭異的持續的不正常的跳動,是因為別的什么,她說不上來的感覺。
但現在不是考慮這些的時候
“岑枳來了啊。”高文山笑瞇瞇地招呼她。
“高老師,”岑枳蹬蹬蹬走到高文山面前,搶先一步嚴肅道,“我也沒有家長來開會。”
倒是有個小叔叔,可惜在學校范圍內,他不會承認的。
“奧數比賽,我也不參加了。”岑枳撓了撓臉,怪不好意思的,“我暫時適應不了集訓的生活。”
她高一就試過,還沒上飛機,就皺巴著小臉給來送她的趙桑晚岑景川撒起嬌來,直言不想離開他們。夫妻倆立馬決定帶她回家,帶隊老師頭疼地說他倆這是“溺愛”。
高文山張了張嘴。
他還是頭一回看見岑枳這小姑娘,這么氣勢洶洶的。
連語速都正常了
轉念一想,高文山覺得岑枳會這么說,肯定是賀知野由己及人,和她報備過了。
看來安排倆孩子同桌,還是有點用的嘛
“行吧。”于是高文山大手一揮,“都是好孩子,好好參加高考,一樣前途光明”
岑枳很少被打雞血,這會兒仿佛也被高文山無條件的支持感染了,小拳頭一握,鄭重點頭“嗯”
高文山更開心了,難得激動地拍了下桌子“好有志氣”
賀知野“”
別說,真挺像一家人的。
倆人熱火朝天地自我動員完,岑枳終于想起來問他“對了高老師,您叫我來,是有什么事情嗎”
高文山眨眨眼,拿起保溫杯“你剛剛好像,都說完了。”
岑枳“哦。”
“”
賀知野斜靠著墻,垂下頭,唇角壓著,閉眼舔了舔唇。
岑枳從辦公室出來,賀知野站直,倆人莫名默契又自然地,并排先上了一層樓,然后往四樓的橫廊走,回教學樓。
小姑娘出了辦公室就一直沒再看過他,也沒和他說過話。
賀知野情緒說不上來的,哪兒有點兒怪異。
她沒問自己“你父母為什么不來開家長會”,似乎他就也沒立場問“你父母為什么讓你到這么遠的地方來上學”。
賀知野有點兒想笑,又有點兒笑不出來。一個座右銘是“關你屁事,關我屁事”八字箴言的人,為什么會有這樣的念頭。
“”
賀知野微垂頭,閉上眼睛,抬手,指尖撓了撓上眼皮。
岑枳走在橫廊上,有點兒走神。
南方的教學樓,和他們那兒的不太一樣。
s市冬天零下十幾度的氣溫,下了雪又冷又滑,走廊都是封閉的,也沒有這樣兩側都無遮無擋的橫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