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同學們套著演出服,出了換衣室進后臺候場。
禮堂舞臺上的唱跳進行了一半,下一組表演就是他們班的偶劇。
茂逸明推了推眼鏡,白包子似的臉笑瞇瞇地沖大家抱拳“謝謝兄弟姐妹們的支持,那就麻煩各位男同胞幫你們同桌拿好貴重物品了啊。”
換衣室的小柜子沒有鑰匙,同學們只放了換下來的衣服,手機什么的,就拿出來給自己同桌保管。
每個班的座位都安排在了固定位置,也是按班里次序坐的,待會兒演員們下了場,拿自己的東西也方便。
茂逸明遠遠看見靠在帷幕后墻角的賀知野,靈活地閃過去“謝謝啊野哥。”
賀知野朝他笑了笑“客氣。”
說完,眼皮子撩起來,瞥了眼還傻不拉幾墊著腳沒找到他的岑枳。抬手,喚小貓似的,手心向下,朝她屈指招了招。
茂逸明愣了下,順著賀知野招手的方位看過去。
岑枳正笑瞇瞇地沖賀知野這邊兒點了點腦袋,扶著她艷麗招搖的花冠,小心走過來。
“給我吧。”賀知野垂眼看她,伸手。
岑枳乖乖交出手機,還有一個毛絨絨的玉桂狗零錢袋,塞進賀知野手心里。
賀知野揚了揚眉“還挺沉。”
“五張一百,兩張二十,七個一元硬幣。”岑枳認真道。要不是兩只小手得扶著花冠,非得給他掰一掰手指頭。
“”賀知野一頓,盯著她,瞇了瞇眼睛。
兩秒后,輕嗤一聲,抬手,指背在她額頭上敲了下。
跟怕他貪污了似的,數得這么認真。
“”岑枳懵懵地無聲“啊”了下。
什么情況,現在已經發展到無緣無故就要敲一下她腦袋了
岑枳想不通,微低下頭,抬手去夠額頭。
每回被賀知野敲過的地方,都像是被人點了個小小的封印,有無形壓力似的團在那個點上。得她自己拿手搓一下,那層封印才能解除。
但這會兒,她肩膀上扛著個大大的花冠,怎么低頭,手指頭都艱難地夠不到額頭。
“”賀知野看著她笨拙的樣子,嘆了口氣,“抬頭。”
“”岑枳茫然但聽話地抬起腦袋。
賀知野抬手,旁若無人地,指尖在她額前劉海上掃了兩下。
微斜頭看了眼,又掃了兩下,然后說“行了。”
岑枳嘴微張“”
所以,賀知野以為她覺得自己劉海被敲亂了,又幫她好好整理了一下。
封印由點變陣。
“謝、謝謝啊。”岑枳僵硬地說。
一旁猶如隱身的茂逸明眼鏡一推,瞇瞇眼在鏡片后閃出智慧的光。
他跟賀知野同班第二年了。高一那會兒,只覺得這位大佬又冷又獨又傳奇。
譬如,賀知野因為“狠起來連女人都打”的傳聞,讓追他的女生數量驟然下降。
但不追是一回事,喜歡又是另一回事。學校表白墻對賀知野的真心剖析,從沒斷過。甚至早有人把大佬安利出了校門,安利到了別的學校都深知一中有個成績和顏值一樣牛逼,戰斗力和家世一樣能打的大佬賀知野。
但喜歡他的女生那么多,就沒見他和誰走得近過。不光是女生,連男生,也就大佬那兩個十幾年的朋友,看著和他走心一點兒。
他知道學校不少人都怕賀知野,怕他那些厚得能寫本小說的傳聞。可內心深處又很期待能和這位大佬有點兒交集。
畢竟能和這種牛逼的存在交朋友,自己都好像牛逼了起來。
后來,他發現幾個籃球打得不錯的男生,也會和賀知野有接觸。
但像他這樣靈活的胖子,是注定沒什么機會的。
茂逸明是真挺好奇的,這種學神大帥逼的內心世界到底是什么樣兒的啊和他們這些凡人的差距到底隔了幾個馬里亞納海溝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