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簡直覺得自己能武斷地判定,賀知野是性冷淡這事兒,絕對是個謠言。
他只是把隱藏在體內的騷,攢了十八年
岑枳噌地坐直,眼睛努力撐大。
她不睡了還不行么
大巴五點多才把所有人送回一中校門外主干道上。
回來的路上,岑枳終究還是睡著了。但具體怎么睡的,她也不知道。賀知野也沒說。
岑枳迷迷瞪瞪地站起來,腦袋慢吞吞地湊下去,湊到賀知野撐著前座扶手站起來的手背上。
“”賀知野偏頭看她。
岑枳“我就,確認一下。”
賀知野立馬明白她在想什么,好笑地抬手,揉了揉她發頂,低聲“傻不傻,先下車。”
岑枳眨眨眼,站直,自然地走到賀知野讓開的通道里,下車。
同學們各自打招呼回家,正好周五,大部分住校生也會回去。
校門口人很多,岑枳還遠遠看見了來接馬嘉悅的馬爸爸,聽馬嘉悅嘚瑟地給他親爹說“回家給你嘗個好東西”。
“”
岑枳聳了聳肩,倆人默契地并排,往小區方向走。沒兩步,她問賀知野“同桌,我請你吃你最愛的面條吧”
賀知野看了她一眼“為什么”
岑枳想了想“因為我,今天高興。”
賀知野“不是因為今天學校食堂不開”
岑枳一臉正經“主要是高興。”
賀知野慢聲“所以岑小姐今天又想買單”
岑枳笑瞇瞇“嗯呀”
倆人毫無懸念地坐進了小面館。
好像是為了慶祝自己,面對了也體驗了一種全新的情緒感知,岑枳甚至心一橫,問老板娘要了一碗拌面。
賀知野看著她那種有些緊張緊繃,又寫點兒小小的期待和驕傲,仿佛從湯面換成拌面都是巨大進步的模樣,好笑地搖了搖頭。
老板娘笑得像兩位親戚,很快給他們上了餐。
岑枳笑瞇瞇地道了謝,還沒上手拿筷子,面前的瓷碗就被賀知野端近了自己那面。
岑枳“”
賀知野拿過擦干凈的竹筷,自然地替她挑起面條拌開,抬睫撩了她一眼,淡道“這一會兒的功夫,就忘了自己說過什么了”
岑枳張了張嘴,反應了一秒,跟吃了口空氣似的鼓著腮幫子“哦”了聲。
悠閑地支著木桌面兒撐起臉頰,“觀察”他。
男孩子白皙頎長的指節握著竹筷,突起的骨節上微微泛白,銀絲細面拌得又勻又散,面條上裹著亮晶晶的醬汁。
要換了她拿西餐叉似的攪面手法,面條拌勻之前,估計就跟倒織的紡絲機一樣,卡成一團了。
瓷碗重新回到她面前,岑枳攪了一筷子塞進嘴里。
突然想起,其實她沒說要“觀察”之前,賀知野也很自然地為她做了許多細小的事情。
她有時候甚至覺得,賀知野和她一塊兒吃飯的時候吃得比她還慢,是刻意放慢了速度在等她。
賀知野看著她把加了小半勺綿白糖的拌面嚼吧嚼吧咽下去,沒有半點兒反應,問她“你不覺得甜嗎”
岑枳回神“啊”
賀知野垂眼微抬下巴,指指她的面。
“啊。”岑枳垂眼,拖著長長的尾音,用一種“我悟了”的表情抬起眼,突然嗲兮兮地對他說,“你拌的面,肯定甜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