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很想問問他是不是每天問秘書要了份行程表轉發給她。
并且很神奇,這人晚上好像都很閑的樣子。
你的工作你的應酬呢你又不要談戀愛,為什么不去加班
岑枳再次見到賀知野只隔了兩天。
每周日下午,她固定去小區旁邊超市買牛奶和雞蛋的日子。
岑枳看見那個穿著黑色衛衣,黑發稍有些散亂垂落在額前,只是鼻梁上多架了一副銀絲邊眼鏡的賀知野時,差點覺得自己踏進了什么時光折疊器里。
他穿的是那件,清倉打折一口價,只要299的黑色衛衣外套。很新,沒有黑色放久了蔫蔫的感覺,像保存得很好。
“你怎么”岑枳有點兒不知道怎么問。
“路過,買點兒東西。”賀知野像是誤解了她的意思,淡道。
“”岑枳推著最小的手推車,看著他閑散抄著兜,一副和小超市格格不入的樣子。
行吧。
她腦子里的幻燈片一回憶,賀知野發給她的行程上,今天下午果然有一段時間是空閑的。
沒再多想,岑枳開始把小推車往冷柜那兒推。
賀知野伸出一只手,自然地搭上來,也沒有說他來,就那么幫她一起穩著方向。
岑枳偏頭,看見超市白色的頂燈,在他鏡框上打出冷白的光。一簇熠在他鼻梁上。
這一刻,她突然覺得眼前的賀知野,還是那個有點兒冷淡有點兒散漫的少年。
她悄悄把兩只手往邊上挪了挪,又松開一只手。像倆人推著同一輛小車,而不是賀知野突兀地待在旁邊。
賀知野微斜下頜,不動聲色地彎了彎唇。
買完雞蛋和牛奶,岑枳突然頓了會兒,有些機械地說她還想再去買點水果。
賀知野看著她,笑了下“好。”
兩大包東西,賀知野幫她拎上樓,沒進去,只把東西替她放進門口玄關。
岑枳站在門內,仰著腦袋,直愣愣地盯了他好幾秒,見他始終沒有任何動靜,理智再次離家出走“你今天怎么不要債了是因為大白天的不好意思嗎”
賀知野愣了瞬,緊接著輕顫起肩。
岑枳“”岑枳你真的真的閉嘴吧。
“欠著。”收了點笑意,賀知野說。
“我怕債要清了,”他抬手,像從前一樣屈著指節,指骨抵在她額頭上。可這回卻有些用力,像小小的懲罰,在她額頭上撳了下,話音散漫卻低淡,“哪個小沒良心的,就真把我忘了。”
岑枳是在周三晚上才覺得不太舒服的。
前一天還只是覺得喉嚨口好像齁了點兒東西,有點兒異物感。
周三傍晚從實驗室出來的時候,只覺得整個人有點兒暈乎乎。
還以為是工作太認真,晚上到家才意識到,會不會是感冒了。
她剛來帝都的那兩年,好幾次因為換季的時候實在拿不準該穿些什么,不僅凍感冒過,也熱傷風過。
還好早有經驗,也并不嚴重。
岑枳吃完晚飯到家量了溫,375,有點兒低燒。
干脆泡了杯感冒沖劑,喝完就窩進了沙發里。
扯過沙發上的小毯子,裹住自己。
本來只想靠一會兒,卻迷迷糊糊睡了一覺。醒過來的時候,只覺得比剛剛更暈了一點兒。
岑枳覺得肯定是熱度高了些。
摸了下蹭到臉頰上的頭發,也不是身體多難受,就是莫名地有點兒委屈。
她不是因為沒注意感冒的。
她肯定是因為周日晚上,又去了趟超市才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