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枳突然明白,那地方是怎么留下來的了。
她一下子生出些空落落的,又好像急于要填滿的情緒,點頭“想。”
“那我們明天去學校轉轉,”賀知野說,“后天去看櫻花。”
岑枳有些好奇“不是說周末很擠嗎明天不去,是因為放假了見不到高老師他們嗎”
賀知野微揚眉“一半的原因吧。”
“那還有一半原因呢”岑枳一下順著他的話問。
賀知野笑了聲。
“大概是我嫉妒吧。”他說,“嫉妒那個平行世界里的自己。”
看著賀知野把那扇后院小門打開的時候,岑枳從前那種進入一個新空間前要深深深呼吸的習慣又回來了。
胸腔狠狠起伏了一下,她踏了進去。
賀知野在她身后,開了燈,看著那簇昏黃的暖意,暈開一整片院落,浮上二樓陽臺的玻璃窗。
院子里的擺設和先前毫無二致,岑枳踏進玄關,客廳里亮燈的那一刻,驀地有種她從沒離開過,只是今天放了學回家晚,才到家的感覺。
她愣愣地站在玄關那兒,還是賀知野幫她拿的居家鞋,俯身放在地上,捏了捏她胳膊“進去看看。”
岑枳回了下神,看見連他們倆的居家鞋,都是和從前的一樣的。
仔細一看,又好像不是,是新的,只是同款。
岑枳也沒在意,走進去,摸了摸那張小桌子,感慨道“連位置都一模一樣。”
賀知野無聲彎了下唇。
再走進臥室的時候,岑枳更是驚奇地愣了下。
就連床單被罩,都是她當年用的鵝黃色細格子的棉布四件套。
枕頭上還有她的二等獎
“床單是按你原先的配的。你要睡你以前的還是新的都洗過了。”賀知野像在給她解釋,“枕頭上的那只不是二等獎,怕一直放在外面落灰變色,常洗又會變形,這是后來買的。”偏了偏下頜,賀知野說,“二等獎在柜子里。”
“”岑枳好好反應了一會兒,才慢吞吞地有那么點不可置信地問他,“所以我們現在穿的居家鞋,是當年的同款。你怕我的四件套一直洗會褪色變形,所以配了一模一樣的。還有買了個二等獎同款。”
賀知野揚了揚眉,一副“這有什么問題嗎”的表情,點了點下頜。
“賀知野,”岑枳突然很嚴肅地說,“你還玩兒替身梗。”
“”賀知野懵了下,隨即略帶嫌棄地“嘖”了聲,拍了拍她后腦勺,“腦子里都在想些什么東西。”
岑枳卻笑開,一下子就安排起來“那麻煩替身繼續留在這兒,二等獎我大后天要帶走。”
“”賀知野無奈地聽著她這個詞。
“行。”又撩了她一眼,光明正大地懶聲道,“聽我女朋友的。”
岑枳笑瞇瞇地點點頭,滿意地背上小手。
像個微服私查的小干部,開始在小臥室里巡查起來。
“啊呀。”她看見墻上自己的同心圓,一下子又有點兒小小的生氣,走過去,小心翼翼地摸了下,“我當初可生氣她不讓我回來收拾東西了。”完了又小聲嘟噥,“這可是我爸爸給我做的。”
說完又眨巴了兩下眼,看向賀知野,小手卻此地無銀地蓋上了最中間的位置,后知后覺地問“所以你一早就看到了哦。”
賀知野垂眼盯著她,笑得有點兒痞,下頜朝同心圓偏了下,有種懶洋洋的篤定“還說不是事實戀愛。”
“”岑枳覺得他沒把“原來你當年就喜歡我喜歡得要命”說出來,都是給了她兩分薄面了。
岑枳清了清嗓子,偏開視線,心思一下被她書架上唯一和當年不一樣的東西吸引,微仰臉“咦”了聲“這不是我們高二那年秋游做的東西嗎”
賀知野站在她身后,沒說話。
岑枳看他把那個插了個茶葉桿桿,圓嘟嘟的“小橘子”,和那個現在看來囂張得有點兒過分了的“野草”一塊兒,放在了類似手辦盒似的透明罩子里。
她有些好笑地轉回身,對賀知野說“我那會兒還以為,我做了個你,就可以和你交換呢。結果卻被你一塊兒沒收了哦。”
賀知野挑眉“當然不行。”像那個秋夜少年肆意又張揚的堅定。
“嗯”岑枳微愣。
賀知野驀地俯下身,直勾勾地盯著她。
“什么都不能拿來和你交換,”昏黃路燈下少年眉眼似同他重疊,岑枳看見他勾唇笑了笑,低聲同她道,“我也不行。”,請牢記:,免費最快更新無防盜無防盜</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