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我來。”溫藍掛了電話,嘆了口氣。
她這人就是心腸太軟。而且,在那個圈子里,紀朝陽對她算不錯的。
其他人,哪個不是表面上對她笑嘻嘻私底下用“那個女人的女兒啊”來形容她。
晚高峰,三環很堵,她到的時候已經是晚上9點了。
室內打著暖氣,一進屋,她就出了一身汗。屋子是典型的中式裝潢,墻上對稱掛著幾副字畫,是仿齊白石的畫作,另有黃庭堅的字裱了做成案幾面,品位不俗。
她將帽子摘下來,看了眼嶄新的地毯,再看看腳上的水漬,遲疑著沒有下腳。
紀朝陽邊混牌邊呵呵她“6點給你的消息,9點才到,跟烏龜爬似的,真服了。”
溫藍將脫下的外套遞給服務生,雙手合十,賠著笑走過去“堵車嘛。”
“站那干嘛坐啊。”一直打電話的陸宴沉給掛了,回頭看她一眼,朝旁邊的空位隨意指了指。
溫藍這才坐下。
“好久沒見你了,在哪兒高就啊”陸宴沉喝一口水,回頭問她。
“一家小服裝公司,入不了您的眼的。”溫藍乖巧地說。
這倒不是謙話,這人和紀朝陽之流還是不一樣的,雖然家世不凡,卻已經是一家上市投資公司的老板了。
“藍藍難得來一趟,你別跟查戶口似的,嚇到人了。”紀朝陽瞪他,又四處看看,狐疑道“我哥呢還沒到嗎”
“他忙呢,說要晚點才到。”陸宴沉說。
“他是大忙人嘛。”另有人理解地點點頭。
一局結束,溫藍去外面透口氣。
剛出門就聽到拐角處有人閑話“誰叫她過來的這不埋汰人嗎害得乾哥坐了四年牢,她還好意思來”是蔣念的聲音。
“說你混還真沒說錯。周乾是個什么貨色,你還替他抱不平呢連自己妹妹都想搞。”另一人冷笑,聽聲音,是個男的,好像叫什么邵坤,上上局輸給了她一把。
“那不是那女的勾引他嗎還和京南哥搞在一起,她男人沒十個也有八個吧長得那副模樣,還怪男人往上貼”
“你差不多得了,小心周謙跟你拼命”
“乾哥都被她送進監獄了,周家其余那兩個還這么護著她。你說他們是不是”她忽然笑得隱秘。
邵坤無語“別瞎猜,人家就是純粹的兄妹情。”
蔣念嗤之以鼻“兄妹騙鬼呢,又沒血緣關系。而且她長成那樣,天天在眼皮子底下晃,這誰頂得住啊”
“也就那樣,又不是什么天仙。”另一女士道。
“這話聽著可真酸。”這是位男士,“這要不叫美女那什么才叫美女我看那些所謂神顏小花都沒有她好看。我哥前幾天包了一個二線的,熒屏上那么甜,私底下那臉跟糊了三斤面粉似的,笑起來就像朵菊花,真是倒胃口。”
“確實是尤物,瞧那腰,我前女友拆了兩根肋骨都沒她這么細。”
“你確定她沒做過手術這腰就不是正常人該有的”
溫藍深吸一口氣,抽了張紙巾擦了擦手。
早就習慣了像這樣的閑話,更難聽的她也聽過。
回到座位上,已經沒有溫藍的位置了,她正打算離開,陸宴沉站起來說“你坐我這兒,我去抽根煙。”
溫藍忙坐下。
這局她的牌不錯,連帶著心情也稍微好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