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話不多,卻是個很擅長傾聽的人,陪老人家這種事情很拿手,漸漸的,也了解了很多關于江景行的事情。
“他這人什么都好,就是太克制,難得做一回自己。”某個慵懶的午后,沈凌風拉著她的手跟她說。
溫藍覺得荒誕“他克制”
她覺得他這人可和這個詞搭不上邊,又霸道又強勢,想要什么就必須要得到,不擇手段,不計代價。
“他讓你感覺到壓力了”老人家笑,“那說明他真的挺喜歡你的。他什么都不缺,很少值得他花心思的。”
臨走前還給她塞了個大紅包。
她推拒不了,回頭發消息給江景行。
“長者賜,不能辭,給你的你就收下吧,她又不缺錢。”
“可是”
“不聊這個了,先給我開一下門。”他在那一頭說,無奈的語氣,“你們這是什么破小區啊我都快凍死了。”
溫藍愣了好久才反應過來,飛快走到門口。
打開,江景行拎著一條青魚站在她家門口。長身玉立,正對她微笑呢。
過年她回了趟老家,他也出了趟國,他們有段日子沒見了。
半個月了,她忍不住盯著他多瞧了會兒。
他穿著一件煙棕色的大衣,身形修長,同色的西裝壓在里面,更顯英挺。鼻梁上架著副細金邊眼鏡,一派英式打扮,似乎來得匆忙,挺括的肩上落了一層雪,還未消融。
配上那張棱角分明、無可挑剔的俊臉,讓人耳目一新。
溫藍低頭看了看,她腳上還穿著小黃鴨拖鞋,身上是一條臃腫的粉白色睡衣,偏偏褲子和睡衣還不是一套的,是一條鴨屎綠大褲衩。有那么會兒,她想把門再關上。
“你怎么過來了啊”她沮喪地提了提衣角。
“怎么,不歡迎”他跟她開玩笑。
“不是你下次提前跟我說,我換身衣服。”她把他讓進來,去廚房里煮水。
“說好了半個月搬家,你這都磨蹭多久了我要是不來,你是不是要拖到清明節”他漫不經心的語調里帶著幾分輕嘲,說得溫藍耳朵紅,沒敢回頭去看他的表情。
江景行脫下外套,在沙發里隨意挑了個位置坐了。
屋子不大,是那種典型的合租樣式,客廳和餐廳連在一起,是共用的,南北四個角各有四間屋,北面就是廚房。上次來過一次,只是,如今更空曠了些。
“舍友都回家了,不過這兩天應該也回來了。”溫藍背對著他倒水、泡茶,端過來小心地放到他面前的桌上。
望著她美麗纖柔的背影,江景行眸光微動,淡淡一笑說“這青魚是朋友送的,他老家養魚的,送了我好些條,也吃不完,就給你捎帶了一條。”
“謝謝。”溫藍去拿了水桶,把魚養上。
她彎著腰,小腦袋往里瞅,又用手指輕輕撥動魚尾,笑起來時眉眼彎彎,很是生動。
江景行看著看著,也不禁笑了一下。
溫藍抬頭時才發現他一直定定看著她,停頓了一下。
他已經收回目光“你平時一直住在這邊”
“嗯,離公司近。”
“也算不上多近吧。”他說,“今天不堵車,我開過來也要三十分鐘。”
溫藍不知道要怎么回答,訥訥的“是嗎”
他笑了“你是在懷疑我的數學水平嗎”
他笑起來真是格外迷人,隔著鏡片都覺得那雙眼睛深情款款的。外形條件太好了,哪怕只是彎一下眼睛,都讓人浮想聯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