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藍看那粥一眼,捧過來舀了一勺。
“好吃嗎”他在一旁望著她,笑問她。
溫藍不經意回頭,和他烏黑的眸子撞上,不由一怔。
他的目光很專注,尤其是此刻這樣專注地在一邊凝視著她時,眸底含笑,有種莫名深情的錯覺。
溫藍靜了會兒,不去看他的眼神。
可他的眼神太直接,讓人避無可避。
“粥很好吃。”她說。
“那我回頭把地址推給你,下次你想吃的時候,可以自己點。”
他灼灼的目光就這樣毫不避諱地落在她臉上,在這個夜深人靜的時刻,讓人的呼吸都要放緩。
但又不僅僅是壓迫感和侵略性,還有一種和窗外的夜色一樣流淌的靜謐感。在這個夜深人靜的夜晚,在這個她忙碌了一下午后難得休息下來的空閑時刻,讓她有了一種酒逢知己、遇到難得的傾聽者的感覺。
“聊一聊”他抄著手略微傾身,斜倚在桌邊,望著她笑了笑。
“聊什么你想知道什么”溫藍抿唇,也略微后仰,雙手撐在身后的桌上。
兩人間略微隔了一米的距離,有一種似遠非近、并不給人壓迫感的氛圍。
“說說你和京南的事,或者你和凌旭的。”他直言不諱。
“你怎么會有聽這種事情的興趣”她失笑,看著他,“你應該沒有這種愛好吧”雖然他外表待人客氣,但她知道,他是一個很高傲、很自我的人。這樣的人,應當是不會主動問起另一半的前任的。
在他的潛意識里,應該覺得沒有人可以比得上他。
“說說唄,我真的挺好奇的,就當聽故事好了。”他略略挑眉,“你就當我好勝心切好了。以你的性格,竟然還會和劈腿的前男友保持聯系。”
“是他單方面騷擾我。”溫藍糾正他的說法。
江景行笑了“那他不太聰明。結婚前還跟別的女人亂搞,都分手了,還覺得前女友會回頭。但凡腦子這里有一根筋是搭對的,做不出來這種事。”
溫藍被他的說法逗笑,卻也覺得唏噓“他不是不聰明,只是傲慢。”
可能,他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會離開他。
“那就是你慣的。”江景行說話向來不客氣,“說說,你跟他在一起時的相處模式”
“我做早飯、打掃衛生,他有時候回來得晚,洗澡前衣服都直接扔地上。說過他兩次,不過,他每次都說會改,說自己太累了,然后就跟我撒嬌。我不是個喜歡跟人辯解的人,便隨他去了。”
“結果他每次都是我行我素”江景行嗤笑,似乎在意料之中。
溫藍意外地看了他一眼。
他拿了打火機出來,低頭點煙,語調懶散“這不是顯而易見的事兒苦肉計罷了。這種伎倆,八百年前就過時了,他竟然還在使”
溫藍有點下不來臺。
凌旭的伎倆是老套,但是,這么老套她還上當,她也是個大傻瓜。
或者,不能用上當來形容,她心里也清楚,只是,懶得計較這些而已。在自己能承受的范圍里,她不會過于計較得失,可一旦越過底線,她就不會再給一次機會。
她不喜歡吵架,也無力抵擋男人的撒嬌。
有時候,凌旭就跟個大男孩一樣。
溫藍怔了一下,從回憶里回神,抬頭不經意看到江景行看著她的臉色,表情很冷。
他向來是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很難得露出這樣并不掩飾的喜怒。
她多少有些錯愕“你”
她這時卻又接到一個陌生來電。溫藍把電話接通“喂”
江景行背對著她,緩步走到了落地窗前。
因為室內安靜,另一邊男人的聲音很清晰地傳遞到這邊“藍藍,不好意思,我沒有再騷擾你的意思。你還有一些東西在我那邊,還有外婆的照片,我給你送來了,你讓我見見你好不好”
江景行捏著煙的手停頓了一下,幾乎要冷笑。
溫藍卻有些沉默,過了會兒才開口“你放在前臺吧,我回頭去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