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莞爾,也像是諷刺,“四哥這么要強,從來不跟人低頭的。怎么,難道我那天說的都是真的”
“當然是假的。”他笑。
“假的你怕成這樣”她也跟他笑,挑眉,“還是,有些真,有些假而你最怕她知道的那些,是真的”
她目光灼灼,雖然是在微笑,卻飽含深意。
滿滿的諷刺意味。
江景行迎視著她的視線,反倒悠悠然一笑,就靠在那椅背里低頭點了一根煙“我是怕啊。好不容易結了這么一樁婚,日子太平著呢,也不用天天應付老頭子安排的那些個相親了。你要是給我這么一攪合,她不干了,非要跟我離婚怎么辦我這安生日子不是沒了”
“你就是怕這個只是怕這個”她不屑地瞥了他一眼,俏臉微揚,冷笑道,“你別把我當傻子。我還不知道你嗎你要不喜歡她,至于這么害怕她沒那么重要嗎”
“重要什么就是合法妻子,一個擺設。”他噴一口煙,欠身將煙灰缸輕輕撥到眼前,慢條斯理地就著撣了撣。
申梨望著他渾不在意的模樣,心里不信,卻也有幾分猶疑。
只因他這人自小就不會格外耽溺于某件事物,專心事業,何況是小情小愛。
優秀的人大多都很吝惜付出感情,絕不會讓自己受困于某種絕境。
只是,女人的第六感是不講道理的。
她就是有種強烈的直覺,他很在意溫藍,強烈到不講道理。
申梨望著他,忽而笑道“我知道你是在誆我。你這么說,無非是怕我繼續對付她。四哥,你不怕我錄音啊”
他倏忽抬頭。
雖然眼神中的光芒收得很快,但她還是看到了。
申梨咬牙,冷笑,有一種再度被欺騙的憤恨“關心則亂,看來你真是愛慘了她。要換了以前,甭管我說什么,你眉毛都不會動一下。”
見她這樣恨,目光冷得像是冰渣子,他反而放松下來,淡淡笑著閉上了眼睛,似是閉目養神。
“沒必要,真沒必要。阿梨,我們認識這么多年,何必呢為什么一定要跟我作對跟我作對會有什么下場你不知道這好玩嗎”
申梨也不怕,笑著說“要是我就想跟你玩呢”
他悠然起身,繞著她走了半圈,忽而俯身按住她后頸,貼她耳邊道“跟我玩你也不怕被我玩死”
她背脊僵硬,好似有無邊的寒意緩緩從腳底升起。
雖然知道他不是什么善茬,可到底也沒有見過他真的發狠的樣子。
兩家是世交,她也是他的發小,她真不覺得他會對自己怎么樣。但這一刻,她忽然有種感覺,他會,他什么都敢,他沒什么不敢做的。
申梨這幾天心緒不寧,總感覺江景行要報復她。
好幾次她都想服軟算了,可拿起電話,又覺得咽不下這口氣。
這日家里來了電話,讓她回家一趟。
申梨想著很久都沒回去了,便應了下來“這個禮拜六我回去一趟吧。爸,您和媽最近身體還”
話音未落,申兆遠已經把電話掐了。
申梨看著忙音不斷的手機,手心下意識收緊,過了會兒又松開,只是冷笑一聲,將手機扔回了桌上。
禮拜六,她忙到晚上才回去。
路上申兆遠給她發了兩條短信催促,她還納悶。
她爸平時從來不管她幾點回去的。
直到踏入客廳,看到端坐在沙發里跟他爸聊天的江景行,她才明白為什么。
不知為何,腳底有些發軟,總有些不吉祥的念頭。
“爸。”她猶豫會兒才走過去,又對江景行喊,“四哥。”
申兆遠沒看她,只是對她招了招手。
她會意,乖順地俯身貼近。
可還沒完全伏低,就聽得“啪”一聲巨響她整個人被扇倒在沙發里。
她捂著火辣辣的半邊臉,過了會兒才反應過來,難以置信地抬起頭“爸你為什么打我”
“你還有臉問我為什么打你”申兆遠怒不可遏,“你四哥從小看著你長大,他對你這么好。你呢你都干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