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表情鎮定,手心卻慢慢沁出冷汗。
“雖然你很美麗,也很優秀,但對于江景行那樣的男人來說,并不算多么特別。他為什么一直關注著你,無條件地對你好這真的是出于愛嗎他只是嫉妒傅京南,看不得他過得比自己好,所以就破壞你們的感情。”
羅嘉懿錯了,她從來沒有往那個地方想過。一開始她也有過不解,有過迷茫,為什么江景行這樣冷漠的人會對自己另眼相待。
哪怕他們四年前就認識,他也不該如此。
這有悖于常理。
如果這是真的,那么,他一開始的一切行為就有了合理的動機。無非是算計后的愧疚,對她心生不忍。
可是,如果他連最親的兄弟都會算計,那他到底是個什么樣的人
忽然想起那日他跟自己說過的話,他不是故意的,他只是無意之舉。可真的是無意嗎
哪有那么多的巧合
傅京南的事情是,凌旭的事情也是。一次她會信,可次次就未免太巧了。
他覺得她很傻,所以可以把她玩弄于鼓掌中
溫藍從未有過的迷茫。
羅嘉懿望過來,溫藍沒有再看她,而是微微垂著頭,幽黑的睫毛如蝴蝶纖弱的觸足,覆住了眼底的情緒。
羅嘉懿摸不準她的意思,但也覺得夠了“說這些沒有別的意思,可能覺得你跟我挺像的吧。其實我們都很熱愛設計,都想要追求純粹的靈感,但又困囿于這個該死又現實庸俗的市場。我是喜歡江景行,但沒有那么喜歡,他這個人太可怕了,你還是早為自己打算吧。以中宸對鼎華的控股,你就是他手里的一只小鳥,想捏死就捏死。不然你以為我為什么離職我想做自己的事,不想再給人當制衡開疆的棋子。”
溫藍想要冷笑一聲,到嘴的話卻說不出口,臉上火辣辣的。
雖然羅嘉懿只是陳述的口吻,但她心里也明白。
她能這么快上位,擠走莫文熙、踩在羅嘉懿頭上,就是因為江景行。就算他什么都不做,以中宸對鼎華的控股,她就能立于不敗之地。
之前她覺得自己也很有能力,從來沒有向他開口求助過,也能擺平很多事情。
但是無形間,她還是享受著他給予的人脈和資源。
這遮羞布被人這么明晃晃地扯開,到底是不太美妙的。雖然夫妻一體,借著親戚朋友丈夫的光沒什么,可總是受制于人確實不是她的性格。
而且,如果四年前開始他就在算計她,她對他而言到底算什么
她之前所有的感動豈不都成了笑話
再沒有比這更諷刺的了。
為什么要讓她一顆心已經系在他身上時才發現他對她所有的付出,都并非出于真心。
江景行回來時已經很晚了,一進門他就聞到一股濃烈嗆人的煙味。
屋子里黑漆漆的,伸手不見五指。
“怎么不開燈啊”他笑了一聲,抬手按下開光鍵,將防風的皮手套慢條斯理地摘下來,朝溫藍走去。
溫藍側對著他坐在沙發里,背脊挺直,有著練舞者獨特而優美的肩頸線和背脊弧度,自帶清高傲岸的風骨。
只有她想對著你笑時,她才會發自內心地笑。
他曾經也只能遠遠望著她,而她的眼里,從來沒有他。
不是喜歡,無關厭惡,只是一種自然而徹底的無視。
曾經他不以為意,可隨著對她的感情深入、難以自拔,這種不甘就像是蝕骨的痛,在他心底里逐漸挖開一個洞,需要用畢生去填補。
有時候也無可奈何,她為何可以如此冷漠
可沒關系,她此刻就在他身邊。他俯下身抱住她,感受著她身上傳來的溫暖而纖柔的氣息,陶醉地閉上眼睛。
“怎么不說話這兩天連個消息都不給我發,是不是工作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