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來又聊起之前在電梯里的話題,溫藍問他“你有什么高見嗎”
“高見談不上,只是有一些我個人的見解。”說起工作,他笑得自信而篤定,由內而外散發著一種光芒。
溫藍看了他會兒,連忙別開視線,不敢久盯著他。
江景行沒發現她這種反差,修長的手指捏著小銀勺,慢慢在杯里攪拌“線下產業這兩年本來就不景氣,何況是開設服裝門店,十有九虧,我不建議你這么做。而且,高端品牌的定位客戶群非常有限,就是那些上流圈的貴婦,她們很少樂于去門店買衣服。還不如開設一些會所,做一些綜合的服務,服裝只作為附帶,這樣反而更能吸引人來”
她聽得入迷,覺得他說的挺有道理。
他的思路和理念之開闊,確實不是她所能企及的。
池禮是在他們快吃完早飯時來的,手里拎著一個奢侈品品牌的袋子,興奮地穿過人群“溫藍”
在看到江景行的那一刻,他生生剎住步子。
江景行就坐在溫藍對面,兩人沒有選大堂這邊靠近選餐區的寬敞大桌子,而是選了靠近角落里的小桌子。這種桌子雖然不大,卻別有一番情調,桌上插著玫瑰花,僻靜又幽闃,偏頭就能將酒店底下的花園盡收眼底。
很適合親密的兩個人說悄悄話。
池禮忽然就覺得如鯁在喉起來。
江景行也和他想象中的落魄不堪不一樣,他穿一身裁剪合身的高定西裝,單手支頤,放松地坐著,整個人看上去松弛又慵懶,矜貴不凡。
溫藍低頭在吃東西,一小口一小口,吃得很慢又專注。
江景行卻只是專注地望著她,眼底泛著淺淺的笑意,毫不掩飾的愉悅。
作為男人,這種黏到拉絲的眼神真是再清楚不過了,作為情敵,這眼神也太礙眼了。
難道他們和好了
池禮忽然猶豫起來。
但很快又否決了這個想法。
直覺不太像。
江景行和溫藍這時聽到他的聲音抬起頭,江景行站起來,朝他遞出手,坦坦蕩蕩地打了個招呼“池先生,好久不見。”
池禮早在腦海里想象過再見江景行的情景。
當初那么強勢,意氣風發,如今跟溫藍鬧成這樣,不知道他還笑不笑得出來
他在腦海中構想,江景行慘遭此等打臉,應該是臉色難看、青紅交加又無地自容但是事實上,江景行神情自若,甚至目光掃過他時,還帶著幾分只有他才能看得懂的調侃。
好像是在說“呦,這么賣力地舔、怎么我老婆都不正眼看你”
哪怕他一句話沒說,池禮都覺得被氣得要死。
他深呼吸,再深呼吸,伸手和他握了一下“好久不見,江總。”
溫藍覺得氣氛詭異,實在不想跟這兩人同時待在一起,她對池禮說“池禮,我還沒給你帶早飯,要不你自己去吃一些吧我吃完了。”
“不急,我打包一些就好。”池禮笑容陽光。
江景行很有風度地將目光移到窗外,兀自看著風景,但他唇邊那種似笑非笑的味道,還是讓池禮感覺自己像是在演戲給他看,很多準備好的說辭都說不出口了。
在旁的人面前,從來只有自己壓別人的份,只有江景行,氣場上完完全全壓倒了他。
說他是綠茶他自己不也是綠茶
五十步笑百步,真有意思的。
“我有些不舒服,先回去了。”溫藍對池禮說。
池禮想說送她的話,江景行已經先他一步開口“我送你回去。”手已經搭上她的肩膀,帶著她往外走。
全程無視池禮,仿佛他是空氣。
池禮又氣又悶,偏偏人家是溫藍的正牌老公,他還不能說什么,完全不占理。
仿佛一拳頭打在棉花上,他快吐血了。
可能人在生病的時候總是脆弱些。
溫藍這么想。
所以,她沒有像那日一樣有那個精力和江景行爭吵、爭辯、據理力爭,連底氣都提不起來,腳深一步淺一步。
她忍不住打了個哈欠,感覺困得很。
“你坐一下。”江景行把她扶到床邊,拿了溫度計給她量體溫。
溫藍閉了閉眼睛,感覺又累又困,難受極了。
溫度計不太準,測了一次都顯示39度了,江景行皺著眉給自己量了下,又給她重新測了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