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若非摸清他這心思,自己又怎么能輕易引他毒發,拿住他將清遙換下喜轎
黎上大概是忘了,他白時年亦承了父業,精通醫藥。
辛良友目送一行,余光留意著端了素齋回來的兩位小沙彌。
白時年在眾人注目下,領著百草堂的人走向客房,心中得意。此謀,自己可是籌劃了半年之久。黎上以為他將他送上單紅宜的床榻,是為了辱他。非也,他是傻了,才會撮合兩人。
他要的是陽槐河上最俊最會勾纏的秦清遙,是借蒙人的手取他黎上的命。他要助朝廷鏟除江湖武林,他要的是榮華富貴。想到已被送往蒙都的清遙,白時年面上笑意加深。
明月走高,懷山谷底酥軟的嚶嚀壓過了流水潺潺,混亂的喘息直至子夜才歇。
心跳恢復規律,男子挨著已昏厥的女子躺下。他發冠已松,白色的里衣襟口半敞。側首凝望著氣色紅潤的人,眼底不再是清冷一片。額前的一縷碎發,黏著汗。
手指輕摩女人滾燙的頰,今夜他亦放縱了一回,嘴角微揚,感覺很美很好。他告訴她“我是黎上。黎明的黎,上下的上。”
還沙啞的聲,未能得女子半點反應。他也不介意,回過頭,眼望天空,聽著身邊平緩的氣息,雙目漸漸閉合。
東方見白時,嘰嘰喳喳的鳥叫催得沉睡中的辛珊思眉頭緊蹙,手想拉被蒙頭,可摸到的是自己光滑的肌膚,抓了下,兩眼徒然大睜。入目的是麻麻亮的天,昨天傍晚晚上夜里發生的一切在腦中快速回放。
溫熱的氣息一下一下地打著她的左耳,辛珊思吞咽了下,口中還殘留著苦澀,不敢轉頭過去看。放在肚上的右手,收攏用力握了握。內功還在她懵了,咋咋回來的,那那她不是白白嫖,不不,是白把人這樣那樣了
鳥在興奮的叫,辛珊思慌死。她都給出去了,沒想收難道是他沒守住
一甲子的內功啊她敢保證他此生都遇不上第二回這樣的大機緣了。怎么就沒守住眼珠子左移,偷偷瞄過去,也多少有點不中用。說不中用,可昨夜里又又明明挺能的。
沉靜了片刻,辛珊思屏息悄悄挪動腿,小腹的酸脹叫她紅了臉。翻滾身,成功拉開距離。也顧不得不適,撿起衣服趕緊穿,同時還掃視四周,尋她的背簍和家當。
穿好衣服轉身想走,只腳才跨出去又回頭拾起大紅喜服,輕輕地蓋到男子身。撿了不遠處的戶籍冊子,走向背簍。
背簍卡在她的針線包上,針線包有些散口了。辛珊思收好戶籍冊子,背上背簍,開始滿山谷找。裝牛肉的罐子已經摔碎了,但好在罐子外扎著布,里面牛肉還干凈。
肚子空癟癟,她一塊一塊地往嘴里塞著牛肉。看到落在溪水邊的小錢袋子,心安穩了。金錠子、金鐲子、金丁香可全在里頭。牛肉也不吃了,忙過去將它撿起。袋子口打的死結,沒漏東西。
滿繡準備的小陶罐沉在水里。水不深,辛珊思脫了鞋,卷起褲腿下水。
好容易將家當都找回,天都快亮了。她也不準備再留,就是扭頭望向那人,有些擔心。這里有水,難說不會有野獸出沒,他還未醒猶豫了幾息,終還是拗不過自己的心,移步過去。
只她才走近,便見那人的手指在動,嚇得三魂差點沒了一魂半,立馬退后撤。跑遠了,避到一卡口,看著他坐起,她才放心地悄默默離開。
黎上抓著蓋在身上的大紅喜服,目光定在三尺外那塊泛綠的土上,不知在想些什么。久久,輕眨了下眼,環顧起四周。谷底無一絲人息。
她走了。
沒有失落,拉攏襟口,他起身將衣穿好,扣上玉帶。整了發冠,盤腿坐下,閉目調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