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做男二,顧銘亦確實俊朗,劍眉桃花眼鼻似懸膽還有美人尖,此刻他冷著臉顯得有些生人勿近。駐足在背簍姑娘身后,眼望著停泊在對岸下客的船。
碼頭沉靜,只聞呼呼風聲。辛珊思見船遲遲不動,手伸向小籃子中拿了小串山葡萄來吃。山葡萄個不大,紅紅的顏色很好,甜多酸少。早上稱的一斤,僅剩幾小串了。許是離得近,她能清楚地感知到身后的氣息。
船在對岸停了足兩刻才拔錨,靠到黃江碼頭時,天都見黑了。
“來了來了”
也不等船上客下完,候在碼頭上的人就急著往船上擠。辛珊思靠后,一劍山莊不趕,她就慢慢來。上了船,進到船艙,見臨窗還有位置,便卸下背簍過去坐。
“這是今天的最后一趟船了”船家扯著嗓子,似商量實則是知會“要在岸邊多停半刻,老朽在此先道個不是,各位客官稍安。”
大概是老規矩了,沒人吭聲應他。
一劍山莊的人雖沒進船艙,但辛珊思還是眼尖地瞅著了顧銘亦。不看長相,單身條就足矣秒殺與他站一塊的幾位。寬肩窄腰,側臉立體,白衣倜儻腦中不自然地浮現一身影,她立馬打住,移轉目光。
要死了,這是食髓知味嗎怎么會又想起懷山谷趕緊收斂心思,從腿旁背簍里拿出針線包,扯了幾股線,開始打絡子。河面上水波蕩蕩,偶有漁鷗踩水飛過。
甲板上,站在顧銘亦左側,抱著劍的青年時梁,迎風仰面長舒一氣,透著疲憊“師兄,回去咱們就上赤峰閉關吧。”
“好。”顧銘亦握緊手中的劍,三義鏢局在汕南一帶揚名已久,鏢頭陳達的赤練刀法十分凌厲,與山曰派掌門陳煜林,并稱汕南雙刀。陳達押鏢十數年,經歷過多少風浪單紅宜迎的到底是個什么主
還是說不沖鏢,沖的是鏢局
近兩年,這已經是第四家出事的鏢局了。去年春,西陵方家擺擂招鏢,要送月河圖去東太山。十禪鏢局連勝七輪,奪擂成功,押月河圖上路。結果,十位當家人一個都沒能逃過,全橫尸在東太山腳下的城隍廟里。
緊接著是卞廣城通云鏢局,押鏢赴風舵城時,遭人下七嗅毒。雖等來了解藥,可太晚了。毒是解了,只人也廢完了。
今年夏初,隆齊鏢局的三位當家,也死在了押鏢途中。
“風雨欲來啊”時梁微瞇起眼,看鷹俯沖利爪捉魚扇翅。弱肉強食,他唇抿起,眸底黯然。
天快黑了,辛珊思望著遠處的燈火,手里的如意絡子已經在收尾。船家久等不到客,以為今天就這樣了,不太甘愿地去起錨。錨剛離水,聞呼喊。
“等等等等”
一群男女得有十好幾人,匆匆地往碼頭來。船家滿是褶子的臉上有了笑“快點,正準備走。”
跑在最前的是個年輕婦人,她背著簍子,手里還牽個五六歲男孩。一大一小一個模子,眉清目秀,就皮子黑了點。隊伍后頭,右手缺了拇指的中年,目光淫邪地盯在婦人身。
邊上禿眉警告“收著點,你忘了之前在馮糖鎮的那位了”
粗莽的漢子心有余悸“俺現在看見背背簍的就難受。”
“我也是。”頭發臟得都結塊的矮個,兩手護到心口“好在她沒想傷人。”
“你還生出感激了。”拎著個木榔頭的厚唇男瞪了一眼矮墩。
“這次我瞧準了,她腳步重。”中年摸著斷指處“放心吧,那位就是個過客。過去了,不復見。我都想好怎么報仇了,今晚快活時讓小娘子脫光了背著背簍伺候。”上了船,便見一行白衣,頓時心一緊。一劍山莊的人,向來愛多管閑事。
顧銘亦瞥了一眼五色渾人,目送婦人小孩進了船艙。
“少當家也在呀,”禿眉笑著拱手。
正打算編第二條絡子的辛珊思,聞聲手下一頓,不會這么巧吧抬眼望去,呵,還真是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