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哥”
“都是你給嬌慣的。”辛良友一想到姍思落到誠南王手里,為官家所用,就心慌不已。姍思跟她娘一樣狠絕,不會放過辛家的
韓鳳娘被斥得兩肩都聳起了。辛悅兒撲通跪下,眼淚直流“爹,女兒錯了,您打死女兒吧”
“還有臉哭,打死你要有用,我早就把你打死了。”辛良友氣粗“你不是說來洛河城幫著找你姐姐嗎你在干什么打水栗子”怒罵,“還不許附近村民靠近。你是什么牌面上的人洛河是你的你簡直簡直不知所謂胡作非為我辛家的臉全部叫你丟盡了。”
看愛女被如此訓斥,韓鳳娘心疼,端了茶送上前“良哥,你消消氣。”
啪辛良友一揮,將杯盞打落在地。嚇得辛悅兒一激靈,頭都縮了起來,皮子繃緊緊。
辛珊思不知辛良友與韓鳳娘抵洛河城,在聽說辛悅兒不打水栗子后,便在腰間綁著個布袋,趁夜來到王村,潛入水底開始往上游摸。不管摸到什么,都往布袋里裝。摸到雞鳴時分,就上岸回孝里巷子。
將一袋子碎磚、瓦礫、破石頭倒在大木盆里,挨個清洗、查看,結果白折騰一夜。睡兩個時辰,再趕驢車去常云山割草、撿柴,一點一點地深入山中,尋野栗子樹。
一天不歇,忙了七日,找到野栗子樹了,一大片,好幾百棵。東灣口河底探完了,碎石摸著百一十六塊,磚塊少點,也就九十四塊她現在都被淤泥給腌透了,身上一股子淤臭味兒。
放棄嗎晚上到點了,她還是出現在了洛河邊,這回帶了個小魚叉。腳踩著岸下石臺,眼望向下游,在猶豫是重新將王村至東灣口用魚叉過一遍,還是往下游再去一去
想了一會,輕吐口氣,收回目光,伸腳下水。只腳尖才觸著河面,突然頓住,辛珊思雙目看著石臺。她是不是忘了什么師父鞋半濕,鞋底、鞋幫子沾了黑淤斂目,她遺漏了一個地方。
石臺。
縮回腳,扭頭望向東灣口。當年,她跟奶娘撿到師父,就在那石臺附近。不再拖沓,輕巧入水,潛向東灣口。憋著氣,撥水擺腿,像條人魚一樣,游到石臺下。
睡在莊子主院的辛良友,夢著天靈塌陷七竅流血的洪氏了。
“你好狠的心啊還我命來還我命來”
看著洪氏尖銳的爪子扼向他的喉,他卻動彈不得,不由拼命掙扎,嘴念念“不是我要殺你,不是我要殺是是你自找的放過我呃”
韓鳳娘被驚醒“良哥良哥你怎么了醒醒醒醒”
一腳將扼住他喉的厲鬼踹開,辛良友終于掙脫夢境,一拗坐起,兩眼勒得大大的。
坐在地上的韓鳳娘,兩手捂著腹,強忍著疼,虛弱喚道“良哥”
辛良友轉過頭,一愣,遲遲才找回自己的聲,問“你怎么坐地上”
韓鳳娘覺好笑“你做噩夢,我叫你卻沒好報,被踹下了床。”
辛良友尷尬,挪腿下鋪,將妻子抱起放回床上,自個拿了件披風披上“你睡吧,我出去走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