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玉芝愣了下,忙點頭“我嫁妝實在,近兩千兩銀呢。”這兩千兩銀都是她家鐵鋪一錘一錘錘出來的,豈能不要
“怕丟人嗎”陸爻倒茶。
還能往哪里丟蘇玉芝垂下頭“我的臉皮已經被林家給剝了。”
“林垚不是因你七年無出把你休了嗎你把事往大里鬧,最好鬧得所有人都知道,然后再將你跟林垚之間的事外宣。”陸爻教她“先說你跟林垚的親事由來,再講你成親前問林垚的話,接著談成親后最后指責林垚、林家欺人太甚。一點必須點明,七年無出錯不在你,是林垚有外心。”
風笑補充“林垚心里藏著人,成親前對你不坦誠,成親后堤防你,這都是對你的不敬重與欺辱。你要清楚你是一個原配妻子,是林垚祖父指定的長孫媳婦,是林家明媒正娶的。林家、林垚必須敬重你。”
理,蘇玉芝都懂“原本我是想回臨齊后,跟我娘家把事說明了,再尋林家掰扯的。只絕煞樓這出來得太突然,我”她真是做夢都沒想到,自己有一天會上絕煞樓的掛牌,“我何德何能啊”
陸爻決定破例一回,掏了三枚銅錢出來,起身放到蘇玉芝面前“你隨手丟,我給你算一卦。”
看了眼沒什么特別的三枚銅子,蘇玉芝抬眼望向那人。之前在樓下,這位說竹拐方子和的話還在耳邊,她也不知能不能信移目向坐門口的青年,這個最實誠。
尺劍點頭肯定“他的相術,跟他的長相一樣。”
見蘇玉芝看來,陸爻微笑,他含蓄淺笑時樣子最好。
收回目光,蘇玉芝抓起銅子,手抬高點松開指。三枚銅子落桌上蹦跳了幾下,落定了。
卦象一目了然,但陸爻怕人不信,還是斂了神色,掐指算了起來。見他如此鄭重,蘇玉芝都生了緊張,害怕又有些期待。
尺劍不明了“你以前不是一丟就”
“被休不是壞事。”桌下,陸爻一腳踩上尺劍,面上仍正經“林垚不但不是你正緣,還克妻。”再觀她夫妻宮、子孫宮,夫妻宮雖還黑著,但子孫宮云已散,明顯是否極泰來柳暗花明之象。
聽他這么一說,蘇玉芝都露笑了“不管是真還是安慰,我都謝謝你。”掏出一個銀角子,“聽聞相師算卦是不能不收銀錢的,我沒多少,你別嫌棄。”
看她身無珠飾,幾人就知她銀子哪來的了。
陸爻沒推拒“不是安慰,是你父親救了你了。”這是實話,手點在上的那枚銅子,“祖佑。”同薛冰寕不一樣,蘇玉芝并非是得遇貴人。
一刀正中心口,蘇玉芝再忍不住,淚如雨下,她愧對先父愧對蘇家。
辛珊思喂好閨女,抱著她同黎上回了廂房,見他們還沒動筷,立馬道“趕緊的。”黎久久又開始裹動小嘴,小嘴上還有奶汁。
“我來抱。”黎上從后掐住他姑娘的小肥腰。黎久久也樂得讓爹抱,安生地躺在她爹的臂彎,兩眼跟著爹娘的筷子走。
吃了幾口飯,辛珊思看蘇玉芝平靜了不少,便問“你要不要給臨齊去封信”
蘇玉芝正想這事,遲疑了下還是點了頭“要的,我得把事情跟我娘說清楚。”
樓下堂客,今天這頓飯都是細嚼慢咽,好容易聽到下樓的聲,一齊抬起眼。陸爻算了下,快走幾步到柜臺“掌柜的,能不能抹個零,就六百五十文”
“行。”別說抹八文錢了,就是抹掉一百五十八文,他都沒二話。今個百味莊沒被砸了,都算東家賺的。
因為要護蘇玉芝,辛珊思提高了戒心。出了百味莊,見有馬車來,頓足讓馬車先過。幾人穿街道,往梵晴客棧。都到客棧門口了,一支利箭破空而來,辛珊思一把將走在旁的蘇玉芝拉過,回身順帶甩藤籃,打偏逼近的箭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