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都不用他們去找顧銘亦,顧銘亦就來了,一道的還有鳳喜一。聽說一劍山莊要動身隨蘇家母子往臨齊,辛珊思笑道“我們明天也要離開西蜀城了。”
“下回見”鳳喜一端茶杯敬向閻晴、黎上“不知道是何年何月,我先祝你們一家子圓圓滿滿。”
“多謝。”黎上喜歡鳳喜一這話,端杯小抿了了口茶,看向對面。顧銘亦也端了茶杯“我祝我們都禎平吉祺萬事勝意。”
辛珊思舉杯“好。”把茶當酒干了一杯后,說正事,“顧少主,你還記得五年前你送信去湖山廊亭哪家嗎”
“料到你們要問起這個。”顧銘亦近兩天將事從頭捋了幾遍,越深入地想越趨向于閻晴、黎上的猜測。昨天下午父子閑話,他順嘴說起那封信,也從父親那得知些事“湖山廊亭東氏。”
東氏黎上想到一人“東明生”
“對,就是這位。”顧銘亦指來回捻動著空瓷杯“泰順十九年還沒出正月,東明生就給我爹來了封信,信中有一張殘局棋畫圖。我爹對棋不精,倒是我娘和我曾外祖厲害。”
東明生精于布棋,江湖有名。他跟絕煞樓老掌柜齊白子不一樣,齊白子只喜歡通過對弈來察人心。黎上問“你去湖山廊亭送的是殘局破解圖”
“對。”這個顧銘亦之前不知,他道“為破解那殘局,我曾外祖一月都沒出門。另,據我爹說他跟東明生只是泛泛之交。”
“東明生那人精于布棋,也精于算計,還清高得很,尋常人根本入不得他的眼。”黎上心里計較著,老馬、沒有來處沒有去處的信、身無特殊的送信人照這樣看,還真有幾分東明生的味道,但那本戶籍冊呢
“就是因為太精,我爹才不敢與他深交。”顧銘亦微笑。
“不深交最好。”鳳喜一喜歡聰明人,但厭極故作高深“那樣的人算計了你,不但毫無愧疚,還會自得地在心里笑話你蠢。”
清高啊辛珊思點點桌子“顧少主,你回到一劍山莊問問你曾外祖是否還記得那殘局”
“不用問,老人家有個習慣,集殘局。”顧銘亦拎茶壺給幾人斟茶。
黎上把杯往前推了推“那就好好參悟下那盤殘局,看東明生在那盤殘局里說了什么”
眼睫顫動,顧銘亦回“我會好好請教我曾外祖和我娘。”
“什么意思”鳳喜一有點轉過不來彎,她也懂點棋,但怎么就聽不明白他們講的話
辛珊思明示“一個非常清高的人要算計你,他會不會事先給點暗示,如此就不能說是有心算計無心。你自己沒察覺,那是你自己愚。
我和黎大夫在想,吃絕戶這出是不是從那封信開始的顧少主說信里有一盤殘局棋,東明生又精于布棋那那盤棋里,他都布了些什么,會不會將針對顧家的算計全部藏在殘局里當然這些還都只是我們的猜測,暫時作不得真。”
“不不”鳳喜一擺擺手“我師父說過,遇事順著理不通,那就反著推算。把一切可能的不可能的都代入進去,會得到許多意想不到的結果。我非常認同這話,而且還覺任何時候都不能低估人性。”
顧銘亦給她倒上茶“說得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