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珊思轉個身,讓懷里小肥丫能看著。
沒碰著沒硌著它,它裂了有那么一瞬,薛冰寕都產生了幻覺,以為自己已經武功蓋世,只要用一點點力就能把壁足半寸厚的大缸給抱裂。
黎久久小嘴張著,兩眼睜大大地望著她冰寜姨。薛冰寕揚唇笑開,沖小人兒柔聲道“不怕,姨現在就把這清理了。”
黎久久嘆了聲氣。辛珊思看著地上的碎陶片兩眼放光,手也犯癢癢“你來帶會久久,我去處理那些碎陶。”
“這清理起來又不費事,哪需要”
“那些碎陶有用。”辛珊思道“能用來裝景,等我弄好你就知道了。”
都這樣說了,那薛冰寕將才拿起的掃帚放下,跑井臺把手洗洗,歡喜地接過久久。
辛珊思回屋換了身衣裳,取了師父的那柄枯枝刻刀插到發髻上,出來先將一塊大碎陶拎到正房檐下。收拾了廚房門口,她蹲到那大碎陶前。這塊大碎陶帶缸底口斜下,盛容的空間很大,背后還有倚靠,可以用來做高山景。
陸耀祖喂了牛馬驢回來,就見久久她娘在磨著口破缸,沒多問,進屋瞅瞅陸爻。陸爻仰躺在炕上,翹著二郎腿,正翻著方闊的鬼珠話本。
“你沒別的事了”
“嗯,還不到煮午飯的時候。”
好吧,陸耀祖由他,拿了自己的刀出來擦拭“也不知道一劍山莊能不能宰了那個姓東的老鬼”若不能,那黎上去湖山收拾曾家的時候,還得再跑一趟廊亭。
“東明生嗎他歲數好像沒你大。”陸爻也是實事求是。只陸耀祖不愛聽這話,用刀撥開他手里的書,指著他鼻子問“他是沒我大,但行的惡十個我都比不上,我叫他老鬼有什么錯”
陸爻兩眼盯著抵在他鼻子上的刀尖“我的錯,您叫得很對。”
刀尖才離,陸耀祖又聞屋外小久久的咯咯笑,氣又來,刀尖復上前點著陸爻的鼻頭“黎家的仇結了后,我就托屯里的媒婆給你說親。”
怎么又提起這個了陸爻抬手用指小心地推開刀,把書往臉上一卡。
湖山廊亭碎千湖,一只飛鷹盤旋在湖心島上空,遲遲不離也不落地。東明生將最后一點地刨了,扯了掛在脖頸上的布巾擦了擦臉,拿著鐵叉回屋,不多會端了一盤生肉出來,放到田邊的石桌上,仰首上望,咕咕喚著。
那鷹縮翅,緩慢降落。
見狀,東明生不再喚,抿唇擰眉。三日前袁月的死訊送達,他得知是顧塵出的手,心里覺合理,卻又莫名地生了股不好的預感。緊接著,崇州那又傳來信,說有人將方闊據實編話本的事鬧開了。他大為吃驚,心里那不好的預感隨之擴增,急給石耀山和蒙都去信,讓戚家接回雪宜和兩個孩子。
鷹落石桌,一口啄住一大塊肉。
東明生伸手解下鷹腿上的信管,從管中取出信,小心展開。信上只一句話,岳父大人安心,小婿已派人去接。
鷹吞下一長條肉,再去啄。東明生指腹摩著信上的岳父二字,緊擰的眉頭慢慢松弛,只未等完全舒展就見在吃肉的鷹突然停止吞食目光銳利地望向東南方向,他順著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