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不了也得管。”談香樂扯唇“阿瑜聰慧乖巧,雖從小到大沒叫我費神過,但到底經歷少。蒙玉靈心機深沉又毒辣,我拿著她的喜惡曲意逢迎一年余,卻未滲透她毫末。”起身到堂中,行大禮。
“你這又是做何”
“女兒懇求,若阿瑜在公主府真到了險要時候,還請父親搭救一二。”談香樂叩首。
戚赟沉臉,嘴張著遲遲才嘆出一聲,站起去扶談香樂“你起來。”
就著力,談香樂起身“父親”
戚赟面上難色“應不了你的事,為父從不夸口。你也知道自那個秦清遙入了公主府,我們安插在蒙玉靈身邊的人是屢遭打擊。現在公主府里,咱們沒人了,不然阿瑜投了蒙玉靈的事,我也不會從你口中得知。再者,若有暗子輔助,我哪里會如此擔心阿瑜安危,想著讓你將她找回。”
談香樂攥緊手,沉凝數息道“那個秦清遙確實是個麻煩。”
“這麻煩還很大。”戚赟手背到身后,走到茶屋門口“日前他給蒙玉靈出謀劃策,攛掇蒙玉靈讓我來約見五里、余二,并協助他們將二人拿下。”
“什么”談香樂吃驚“蒙玉靈應了”義父可是兄長的父親,且年事已高。蒙玉靈就不怕捉拿五里、余二的中間出什么岔子,難向兄長交代嗎
戚赟輕嗤“我的這條老命,在金尊玉貴的公主眼里算得了什么”
“您沒給兄長去信嗎”
“去信了,讓他擇幾個得用的人給我。”
“蒙玉靈沒給您人手嗎”談香樂擔心,五里、余二都是武林頂尖的高手,二人已多年不入世。外頭坦州黎家滅門事鬧開了,他們卻不約而同地下了山,沖的是什么十分明了。
戚赟斂目“為了我這條老命,她的人,我一個都不會用。”至于那些什么“無辜”,他自會安排。秦清遙想得不錯,“無辜”確是對付五里、余二最佳的利器。轉過身,面向談香樂,他道,“目前形勢不好,你此次回來就別走了。明生已經去了石耀山,他來信讓我們多小心,還一再叮囑若情況不對,我等當立即抽身離開。”
“都這般嚴峻了嗎”談香樂看著義父。
深嘆一聲,戚赟未回,面上愁云慘淡。
沉默一時,談香樂猶豫再三還是說了自己想法“其實女兒覺得咱們把事想得太過復雜了,問題出在黎上身上,那咱們就當處理黎上。女兒清楚,大家懼于辛珊思。可黎上”聲放小,“是閻晴的夫君。閻晴在外又沒親口承認過自己就是辛珊思。”
“她是沒承認過,可殺達泰的時候,虹山就在邊上。虹山敬她,就已是認了她的身份。現在說這有點晚了。”戚赟也悔,齊白子坐守絕煞樓是穩,但比袁漢山差多了。若袁漢山沒出事,由他管著絕煞樓,那么在黎上第一回到絕煞樓掛牌殺白前侍從王運時,他就會抱著寧可錯殺不可錯放的心,將黎上除去。
不過也不怪齊白子,其并未參與二十年前那起事。何況,所有人都以為黎家已經死絕了,哪里會想到還有個活得好好的
“也不晚。”談香樂斟酌一二,道“父親,黎上已經滅了那十一家了,您覺得絕煞樓還能藏多久陸爻是遲兮的徒弟,您就那么確定遲兮沒有將絕煞樓的底子告訴陸爻”
“二十年前,絕煞樓變更東家時,遲兮的師父已仙逝。絕煞樓三東家更為一后,遲兮這個見證人也無意義。他當時就說了,與絕煞樓的淵源就此結束。旁人,我不清楚,但遲兮他說結束,那便不會再提。
我記得與余二、五里去見遲兮變更東家時,陸爻正發痘子,高燒不退昏睡著。
遲兮死后,他回歸出生地,終日在那方寸里打轉,與世無爭,運道還極差。若非跟隨了黎上,我都快忘了他了。”
“父親,女兒以為我們不能再這樣坐以待斃下去了。”談香樂直覺黎上已經知道了絕煞樓的底“黎上連滅十一家,外界對他沒多少好話。不如我們就乘這個風,將他掛上牌子。有錢能使鬼推磨,一萬金不足夠,就十萬金。有十萬金,多少鬼怪使不動”
戚赟凝目,這事他不是沒想過,但就怕西佛隆寺插手。西佛隆寺那幾座塔里的老鬼,他們講善惡卻不講少林那套慈悲為懷,殺起人來從不手軟。
談香樂繼續道“辛珊思是有西佛隆寺做靠山,但她漢人的身份,也確實令許多蒙人忌憚。蒙都里那些皇親貴族們,哪個不想她死其行事又乖張狠戾,我相信即便是蒙曜,若得了機會,也一定會取她性命。絕煞樓掛牌、十萬金,都僅是引子。您可以讓兄長那”
戚赟抬手打住“讓我好好想想。”